長安西市的“悅來客棧”內,掌櫃的攥著金釵冷笑︰“薛平貴欠了三日房錢,這金釵就當抵押了!”葛大擼起袖子正要發作,張偉卻拉住他︰“莫要沖動,驚動官府反倒誤事。”兩人正僵持間,小蓮急匆匆跑來,發間的絹花隨著腳步亂顫︰“兩位大哥!可見到薛公子了?小姐尋他尋得緊!”
得知金釵被扣,小蓮柳眉倒豎︰“這等腌 事,待我稟明小姐!”她轉身要走,卻被葛大攔住︰“姑娘且慢,薛兄弟正在城西碼頭搬貨,能否勞煩帶句話——金釵之事,三日後定有個交代。”
王家正廳內,銀釧將帕子往桌上一甩︰“父親您听听!三妹竟把母親留給她的金釵,給了那個窮小子!”她斜睨著低頭不語的寶釧,“如今彩樓拋繡球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她還不知檢點!”
王允氣得拍案而起︰“孽女!那金釵是你母親遺物,你竟拿去討好外人?”寶釧攥緊裙擺,眼眶泛紅︰“父親,薛公子于女兒有救命之恩......”
“住口!”王允拂袖而去,“明日起,不許你踏出繡樓半步!”
當夜,小蓮翻牆找到薛平貴。見他肩頭磨得血肉模糊,還在奮力搬著糧袋,不由得鼻頭一酸︰“薛公子,小姐為了您,被老爺禁足了......”她掏出懷中的糕點,“這是小姐讓我給您帶的。”
薛平貴咬了口還溫熱的糕點,喉間發緊︰“勞煩姑娘告訴寶釧,等我湊夠房錢贖回金釵,就去彩樓......”
“可彩樓拋繡球就在三日後啊!”小蓮急道,“小姐讓我問您,心里......可真有她?”
薛平貴握著麻繩的手驟然收緊,掌心被勒出紅痕︰“自第一眼見到寶釧姑娘,在下這顆心......就再容不得旁人了。”
三日後,小蓮趁著家丁換崗,偷偷將薛平貴帶進相府花園。月光灑在荷塘上,寶釧早已在此等候,月白襦裙被夜風吹得輕揚,宛如仙子。
“薛公子......”她欲言又止,指尖絞著絲帕。
薛平貴單膝跪地,從懷中掏出贖回的金釵︰“寶釧姑娘,此釵本該早日奉還,無奈在下身無長物......”
“我不要金釵。”寶釧打斷他,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楮,“我要你明日站在彩樓下,接住我的繡球。”
薛平貴猛地抬頭,眼中燃起熾熱的光︰“縱使粉身碎骨,薛某定不負姑娘!”
兩人情濃時,卻不知暗處一雙眼楮正死死盯著他們。魏虎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早已買通家丁,得知小蓮帶人進府,便悄悄跟來。
“好啊!王寶釧,你竟敢私會外男!”魏虎突然現身,驚飛了荷塘邊的白鷺。
寶釧臉色煞白,下意識擋在薛平貴身前︰“姐夫,此事與薛公子無關!”
“無關?”魏虎冷笑,“相府千金深夜會情郎,傳出去王家顏面何存?來人!把這登徒子抓起來!”
眼看家丁們舉著火把圍上來,寶釧突然跪下︰“父親!母親!求你們看在女兒從未忤逆的份上,放過薛公子!他......他是女兒想托付終身的人!”
王允氣得渾身發抖︰“你......你要氣死我!”他轉頭對魏虎道,“把人押到柴房,明日送官!”
“慢著!”銀釧從人群中走出,眼中閃過算計,“父親,三妹既然執意如此,倒不如讓那姓薛的參加彩樓招親。若他能接住繡球,便說明是天意......”她故意拖長尾音,“若接不住,也好讓三妹死心。”
王允沉吟片刻,終于點頭︰“也罷!明日彩樓,若你接不住繡球,就永遠不許踏入長安城!”
薛平貴挺直脊背,高聲道︰“多謝相爺!薛某定不負寶釧姑娘!”
寶釧含淚望向他,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終于能光明正大與心上人相守,憂的是魏虎兄弟絕不會善罷甘休。而此刻的魏豹,正在暗處磨刀霍霍——他早已買通一群江湖打手,誓要讓薛平貴血濺彩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