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寧的公寓彌漫著中藥的苦澀氣息，她撫摸著保險櫃里的存折，紙張邊緣已被摩挲得發皺。\"曼黎，我怕這筆錢......\"話未說完，咳嗽聲便撕裂了空氣。胡曼黎將保險方案輕輕放在病榻邊，晨光透過紗簾灑在條款上，\"薛曉舟熬了三個通宵，用信托基金加分期給付，確保俊俊成年前沒人能動這筆錢。\"
攝影棚的柔光燈下，鐘寧穿著真絲睡袍，指尖劃過ai生成的老年照片。畫面里的老太太戴著珍珠項鏈，坐在搖椅上翻書，陽光為白發鍍上金邊。\"原來我老了是這樣。\"她突然笑出聲，眼角的淚卻滴在化妝台上，\"要是真能活到八十歲就好了。\"
丁致遠推開家門，邱麗甦正蜷在沙發上，孕肚在真絲睡裙下顯出柔和的弧度。\"寶寶想听故事。\"她嬌嗔著拽住他的袖口。丁致遠敷衍地翻開《小王子》，目光卻飄向窗外的霓虹。手機在口袋震動，是王雪發來的消息︰\"胡姐的客戶又介紹了三個大單。\"
深夜的合租屋，薛曉舟盯著手機里胡曼黎的直播回放。畫面中她正耐心解答客戶疑問，發梢被聚光燈照得發亮。抽屜深處躺著吳雅的分手信，此刻卻被他拋諸腦後。橘貓\"保單\"跳上膝頭，他突然想起胡曼黎說的話︰\"你媽媽和吳雅，都希望看到你發光的樣子。\"
網球場的塑膠地面蒸騰著熱浪，薛曉舟握著球拍的手沁出汗。遠處吳雅的笑聲混著網球撞擊聲傳來，她發梢沾著汗珠，白色運動服緊貼身體曲線。艾臨江的扣殺精準落在薛曉舟腳邊，挑釁意味十足︰\"听說你學過法律？不如轉行當保鏢。\"
返程的豪車里，艾臨江的臉色陰沉如暴雨前的天空。\"離吳雅遠點。\"他轉動著方向盤，鑽石袖扣在陽光下刺目，\"她值得更好的。\"後視鏡里，吳雅攥著手機，屏幕亮著薛曉舟的朋友圈——最新動態是母親墓碑前的白菊。
招標會現場的水晶吊燈晃得人眼暈，薛曉舟扯了扯新西裝的領口，布料摩擦聲讓他想起大學畢業典禮那天。艾臨江舉著香檳杯走到胡曼黎面前︰\"胡姐，我和小雅下個月訂婚。\"胡曼黎的笑容瞬間凝固，余光瞥見薛曉舟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婚姻不是兒戲。\"薛曉舟的聲音混著紅酒滴落聲，在寂靜的宴會廳格外刺耳。艾臨江將整壺酒推到他面前︰\"喝了，競標書直接蓋章。\"胡曼黎搶過酒壺仰頭而盡，辛辣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在雪白襯衫上暈開深色痕跡。
推搡間，薛曉舟的拳頭擦過艾臨江的臉頰，宴會廳頓時一片混亂。胡曼黎死死拽住薛曉舟的胳膊，突然听見吳雅帶著哭腔的聲音︰\"住手！\"她這才看清人群中那張熟悉的臉，記憶突然閃回吳雅在醫院為薛母擦身的模樣。
\"薛曉舟是我見過最努力的人！\"胡曼黎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聲響，她扯開被扯亂的絲巾，脖頸處的紅痕觸目驚心，\"他靠自己還清債務，拿下二十七個客戶，你憑什麼叫他失敗者？\"轉身時，她的手還在微微發抖，卻將薛曉舟護在身後，像只護崽的母獅。
暴雨突至，兩人躲在便利店屋檐下。薛曉舟望著胡曼黎濕透的頭發，突然想起母親葬禮那天，也是這樣的雨。\"對不起，我......\"他話未說完，便被對方打斷︰\"明天還有五個客戶，記得穿那件深藍色西裝，顯精神。\"霓虹燈光透過雨幕，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水窪里碎成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