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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蠻好的人生︰碎光里尋暖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權演龍 本章︰第2章 蠻好的人生︰碎光里尋暖

    鐘寧攥著解約合同的手指微微發白,電腦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臉上,將那些猶豫與掙扎都照得清清楚楚。作為丁致遠的經紀人,同時也是胡曼黎十幾年的閨蜜,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卷入這場鬧劇。辦公室里堆積的策劃案和未接來電不斷提醒著她,丁致遠與邱麗甦的緋聞已經開始影響工作,熱搜詞條、粉絲脫粉,還有合作方隱晦的詢問,都像無形的手,掐得她喘不過氣。

    “曼黎,你真打算就這麼算了?”鐘寧把手機重重拍在桌上,屏幕上正彈出關于丁致遠和邱麗甦的爆料新聞,“他都這樣了,你還護著他?”

    胡曼黎盯著窗外的黃浦江,游輪的燈光在江面上拖出長長的光帶,晃得人眼暈。她輕聲說︰“我們白手起家走到現在,公司、房子、兒子……哪一樣不是我們一起拼出來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不能讓這個家散了。”

    鐘寧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可他根本不珍惜!邱麗甦到底哪點好?論學歷、論長相,她哪比得上你?”

    而此刻,丁致遠正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深秋的風卷起落葉,在他腳邊打著旋。手機屏幕亮起,是邱麗甦發來的消息︰“別太累,我等你。”短短幾個字,卻像一團火,暖了他冰涼的心。想起胡曼黎在書房里頤指氣使的模樣,在采訪時刻意炫耀的姿態,還有那些永遠充斥著利益與算計的對話,他只覺得壓抑。邱麗甦不一樣,她總是安靜地听他講哲學,崇拜地看著他寫文章,那句“我永遠支持你”,成了他在這段婚姻里缺失已久的光。

    推開家門,溫暖的燭光瞬間將他包圍。餐桌上擺滿了他愛吃的菜,胡曼黎穿著那件他曾隨口夸過好看的紅裙,踩著細高跟向他走來。她的眼神里帶著討好,輕聲說︰“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以後我會多陪陪你。”

    丁致遠別過臉,不敢看她眼中的期待。胡曼黎的手僵在半空,笑容漸漸凝固。“為什麼?”她的聲音突然拔高,“我放下身段來求你,你還要怎樣?這些年要不是我在外面拼命賺錢,你能安心搞你的學術?”她抓起桌上的書狠狠摔在地上,“你以為你那些書能養活這個家?”

    “夠了!”丁致遠忍無可忍,“我們早就沒話說了!每天回家除了听你抱怨客戶、炫耀業績,就是看你在鏡頭前演戲!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那個在心里徘徊已久的決定,“離婚吧。”

    深夜的書房里,胡曼黎抱著全家福蜷縮在角落。照片里,年輕時的他們笑得那樣燦爛,丁致遠的手還摟著她的肩膀。可什麼時候變了呢?是她忙著跑業務經常徹夜不歸?還是他越來越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淚水滴在照片上,暈開了那些幸福的模樣。

    另一邊,薛曉舟守在醫院的病床邊,母親依舊昏迷不醒。消毒水的氣味刺鼻,儀器規律的滴答聲讓人心慌。吳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走吧,下班了。”

    兩人並肩走在街頭,路過寵物店時,櫥窗里的小奶貓正伸著爪子扒拉玻璃。吳雅眼楮一亮,卻在看到價格標簽時泄了氣。薛曉舟讀懂了她的失落,心里一陣發酸。曾經的他,何曾為錢發過愁?可現在,母親的醫藥費、家里的開支,像沉重的擔子壓在他身上。

    “我想轉去銷售部。”薛曉舟突然說。吳雅驚訝地看向他︰“你不是最討厭那些阿諛奉承的事嗎?”

    “我不能再靠家里了。”他握緊拳頭,“我要自己賺錢,保住爸爸留下的房子。”

    胡曼黎盯著手機上發送成功的定位,手指在屏幕上摩挲。她站在那座橋上,江風呼嘯而過,吹散了她精心打理的頭發。當年,丁致遠就是在這里向她求婚的,說要一輩子寵她愛她。如今,那個誓言早已隨風而逝。

    當丁致遠和邱麗甦並肩走來時,胡曼黎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記得這里嗎?”她指著江面,“你說這里是我們幸福的起點。”不等兩人回答,她突然抓住邱麗甦的手腕,往橋邊沖去。

    混亂中,邱麗甦掙脫了她的手,胡曼黎一個踉蹌,墜入江中。冰冷的江水瞬間將她淹沒,她听見岸上丁致遠喊著“快救人”,可那聲音越來越遠。等她被撈上來時,只看到丁致遠摟著邱麗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里。

    離婚協議簽得悄無聲息。胡曼黎把自己關在家里,盯著滿牆的獎杯發呆。那些曾經讓她驕傲的榮譽,此刻卻像尖銳的刺,提醒著她婚姻的失敗。她一遍遍地擦著獎杯,淚水滴在上面,模糊了那些燙金的字。

    職場上的紛爭卻並未停歇。薛曉舟拒絕了胡曼黎客戶的理賠申請,理由是資料不全。胡曼黎不信邪,親自拿著資料找上門。“薛曉舟,你別不識好歹!”她把文件摔在桌上,“這個客戶我跟了半年,你一句話就給我否了?”

    薛曉舟推了推眼鏡,語氣冷淡︰“規則就是規則,我不會因為你是公司的‘大姐大’就破例。”他站起身,目光堅定,“如果資料齊全,我自然會通過;如果不行,免談。”

    兩人對峙的火藥味十足,誰也不肯讓步。胡曼黎氣沖沖地摔門而去,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在這家公司,到底誰說了算。而薛曉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鋼筆。他知道,一場職場大戰,才剛剛開始。

    胡曼黎開始動用自己在公司的人脈,處處給薛曉舟使絆子。她聯合其他部門刁難理賠部,在會議上公開質疑薛曉舟的工作能力。而薛曉舟也不是吃素的,他憑借扎實的專業知識和較真的性格,一次次頂住壓力,甚至還找到了胡曼黎幾個客戶資料造假的證據。

    公司里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員工們私下分成了兩派,有人支持胡曼黎多年來為公司立下的汗馬功勞,有人欣賞薛曉舟的原則和能力。金總看著公司里的亂象,頭疼不已,多次調解都無濟于事。

    就在這場爭斗愈演愈烈時,胡曼黎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她父親的鄰居打來的。父親突發腦溢血,正在醫院搶救。胡曼黎慌了神,丟下手中所有的工作,瘋了似的往醫院跑。

    病房外,她焦急地等待著,回想起這些年,自己一心撲在工作和婚姻上,竟很少有時間陪伴父親。那些本該陪父親下棋、散步的日子,都被她用來談客戶、爭業績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她突然覺得,自己拼命追求的那些東西,在這一刻都變得那麼可笑。

    手術很成功,但父親需要長時間的康復治療。胡曼黎請了長假,每天守在父親身邊,給他喂飯、擦身、陪他聊天。在醫院的走廊里,她常常會遇到推著母親做康復訓練的薛曉舟。兩人對視時,不再有職場上的劍拔弩張,只剩下疲憊和理解。

    “你母親怎麼樣了?”有一天,胡曼黎主動開口問道。

    薛曉舟苦笑著搖搖頭︰“還是老樣子。醫生說要有耐心,慢慢等。”他看著胡曼黎眼下的烏青,“你也別太累了。”

    這一刻,他們仿佛忘記了彼此在職場上的對立,只剩下兩個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人,互相安慰。

    丁致遠的新書發布會依然在繼續,邱麗甦陪在他身邊,風光無限。可每當夜深人靜,丁致遠總會想起胡曼黎在病房里憔悴的模樣,想起他們曾經一起奮斗的日子。他的心里,隱隱有了一絲後悔,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胡曼黎在照顧父親的日子里,漸漸想明白了很多事。她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太過執著于名利和別人眼中的成功,而忽略了真正重要的東西。她重新審視自己在職場上的所作所為,那些為了業績不擇手段的行為,真的值得嗎?

    父親出院後,胡曼黎決定重返職場,但她的心態已經完全不同。她主動找到薛曉舟,真誠地說︰“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們都為了工作,只是方式不同。以後,我們好好合作吧。”

    薛曉舟有些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兩人放下成見,開始共同處理那些積壓的理賠案件。胡曼黎利用自己的人脈和經驗,薛曉舟憑借專業和嚴謹,竟配合得十分默契。

    公司里的氛圍也慢慢緩和下來。金總看著他們的轉變,欣慰地說︰“這才對嘛,大家齊心協力,公司才能越來越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胡曼黎開始學著平衡工作和生活。她會在下班後陪父親下棋,會在周末去醫院看望薛曉舟的母親。她和薛曉舟的關系,也從對手變成了朋友。

    丁致遠的新書銷量很好,但他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邱麗甦依然崇拜著他,可那種崇拜里,似乎少了些什麼。他偶爾會想起胡曼黎在廚房為他做飯的樣子,想起她在他低谷時鼓勵他的話語,那些真實的溫暖,是如今的邱麗甦無法給予的。

    吳雅看著薛曉舟在工作中越來越出色,眼里滿是驕傲。他們依然會路過那家寵物店,雖然還是舍不得買那只小奶貓,但他們會停下來逗逗它,然後相視而笑。生活雖然依舊忙碌,但充滿了希望。

    胡曼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再執著于用精致的妝容和華麗的衣服來武裝自己。她穿著舒適的襯衫,扎著簡單的馬尾,眼神里多了份從容和淡然。她知道,自己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在這個繁華的上海,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活努力著。胡曼黎終于明白,所謂“蠻好的人生”,不是別人眼中的成功和完美,而是找到內心的平靜與滿足,珍惜身邊的人,認真對待每一個當下。

    而那些曾經的傷痛和遺憾,終將成為她人生路上的印記,讓她變得更加堅強,更加懂得如何去愛,如何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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