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糖糖扎著歪歪扭扭的靠旗,手持木質花槍在房間里橫沖直撞,槍纓掃過台燈,差點把燈罩掀翻。爆米花抱著魔法辭典縮在牆角,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作業本被“槍尖”挑到半空︰“糖糖!你這是唱戲還是拆家?”
“噓!”糖糖突然收住動作,水袖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我剛找到感覺!你們不覺得京劇的扮相超美嗎?尤其是旦角的頭飾,綴滿珍珠寶石,轉起圈來叮當作響……”她邊說邊對著鏡子比劃蘭花指,發梢掃過窗台上的仙人掌,扎得自己一激靈。
雪兒摘下卡在頭發里的發簪,無奈地說︰“你要喜歡,自己學就好,干嘛非要拉著我們?”話音未落,糖糖突然撲過來抱住兩人的胳膊,眼楮亮晶晶的︰“因為下個月社區要辦戲曲節,有親子京劇表演!我想和你們……和我爸爸一起上台!”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知道,糖糖的爸爸在外地工作,一年到頭難得回家幾次。上次視頻通話時,他偶然提到年輕時學過京劇,最愛看旦角的戲。
“所以我想學會京劇,等爸爸回來給他驚喜!”糖糖聲音有些哽咽,“要是你們也加入,我們就能組成‘旦角三姐妹’,節目肯定特別精彩!”
爆米花和雪兒對視一眼,同時握住糖糖的手。三天後,戴著虎頭帽的大紅帽背著戲服包出現在教室,胸前掛著的銅鈴鐺叮當作響︰“听說有人要學京劇?本姑娘當年可是票友圈的‘小梅蘭芳’!”她掏出三塊醒木拍在桌上,驚得左耳朵的薯片都掉在了地上。
第一堂訓練課就狀況百出。糖糖作為刀馬旦,要練習踩著厚底靴翻跟頭。她剛躍起就失去平衡,像顆滾地葫蘆般沖進道具堆,把紙箱做的“戰船”撞得稀巴爛。雪兒的青衣水袖總是纏住手指,念白時緊張得直磕巴︰“海島冰輪初轉騰……騰……騰不起來了!”
最搞笑的是爆米花的花旦訓練。大紅帽要求她練習“上船”動作,需踩著三寸金蓮鞋,身姿輕盈地“登船”。爆米花憋紅著臉,左腳剛抬起,右腳就被裙擺絆倒,整個人撲進“船”里,手里的折扇還卡在牙縫間。
“停!”大紅帽扶額嘆氣,“你們連基本功都沒掌握,怎麼表演?”她突然瞥見糖糖偷偷抹眼淚,語氣緩和下來︰“不過糖糖的眼神很有戲,尤其是想到爸爸時……”
這句話讓糖糖猛地抬頭,手中的花槍“當啷”落地︰“原來……原來我每次練戲,都在想爸爸看到我會多驕傲!”她吸了吸鼻子,“上次視頻他說,小時候和爺爺在戲台底下鑽來鑽去,最愛看旦角甩水袖,那畫面就像仙女下凡……”
真相大白的瞬間,雪兒的水袖輕輕搭在糖糖肩頭,爆米花變出一束用戲服布料做的假花。大紅帽若有所思地轉動醒木︰“我懂了!你們別把這當枯燥的訓練,就想象自己是故事里的人物——刀馬旦要保護重要的人,青衣在訴說思念,花旦則帶來歡樂!”
從那天起,訓練室里的氣氛變了。糖糖翻跟頭時,眼中閃爍著守護的光芒;雪兒的水袖拂過窗台,仿佛在跨越千里傳遞牽掛;爆米花的折扇開合間,總能變出小驚喜逗大家開心。就連道具“戰船”也被凱凱王子用魔法改造,船帆上畫著三姐妹的q版畫像。
戲曲節當天,後台彌漫著油彩和松香的氣息。糖糖踮著腳往觀眾席張望,突然僵住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穿過人群走來,手里捧著她最愛的桂花糖糕。爸爸的眼眶紅了,看著女兒扮上刀馬旦的模樣,像極了記憶中戲台上周旋的角兒。
“該我們上場了!”爆米花的魔法發飾突然發光,提醒大家。三姐妹對視一笑,踩著鼓點邁出第一步。糖糖的槍花耍得虎虎生風,雪兒的唱腔婉轉悠揚,爆米花的花旦步輕盈俏皮,配合著大紅帽在幕後敲打的鑼鼓,將一出新編的《彩虹奇緣》演繹得精彩絕倫。
謝幕時,糖糖看見爸爸在台下拼命鼓掌,臉上的驕傲比戲服上的寶石還要耀眼。而她終于明白,京劇不僅是華麗的扮相和精彩的招式,更是連接親情的紐帶,讓相隔千里的思念,在舞台上綻放出最動人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