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霧氣彌漫在小酒吧,霓虹燈光透過玻璃杯在美芳臉上投下斑駁光影。她癱坐在皮質沙發里,手中的威士忌杯傾斜,琥珀色液體順著杯壁緩緩滑落,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跡。偉文快步上前,奪下她手中的酒杯︰“別喝了,你看看自己的樣子!”
美芳仰頭大笑,淚水卻順著眼角滑落,妝容早已被淚水暈染得斑駁︰“樣子?我還有什麼樣子?世賢眼里只有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我守著有名無實的婚姻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麼?”她突然抓住偉文的衣襟,指甲深深掐進對方皮膚,“我好想死,好想帶著如隻死給世賢看,看他是不是會為我們母女掉一滴眼淚……”
偉文心疼地將美芳摟入懷中,感受著她劇烈顫抖的身體。窗外的雨聲漸急,他輕撫著美芳凌亂的發絲,眼神卻愈發冰冷︰“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鄭世賢既然負了你,就要為此付出代價。”他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世賢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與此同時,何家大宅里彌漫著溫馨的氣息。小君踮著腳擦拭著雕花窗欞,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灑在她身上,勾勒出縴細的輪廓。自從住進何家,她每天都主動承擔家務,將庭院打掃得一塵不染。小杰則蹲在回廊下,認真地給家祥講解口琴的吹奏技巧,兩個孩子的笑聲回蕩在院子里。
何夫人坐在繡架前,對著未完成的牡丹刺繡愁眉不展。小君好奇地湊過去,看見繡布上的花瓣總有些生硬,便忍不住拿起繡針︰“夫人,讓我試試吧。”她指尖靈活穿梭,銀針在繡布上上下翻飛,不一會兒,原本呆板的牡丹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花瓣層次分明,色澤艷麗。
何夫人瞪大了眼楮,驚嘆道︰“這針法怎麼如此精妙?你小小年紀,是如何學會的?”小君的眼神變得溫柔而懷念︰“這一針一線,都是媽媽教我的。每次刺繡,我都感覺媽媽就在身邊。”說著,眼眶不禁泛起淚花。何夫人听後,心中涌起一陣酸楚,也紅了眼眶,伸手將小君摟進懷里。
家祥原本蒼白的臉上因為小君和小杰的陪伴,漸漸有了血色。他拉著小君的手,開心地說︰“姐姐,你以後就一直留在我家好不好?”何老板夫婦對視一眼,心中做了個決定——為體弱多病的家祥沖喜,將小君收為童養媳。
而在城市的另一頭,世賢站在當鋪櫃台前,目光死死盯著展示櫃里的玉墜子。那溫潤的光澤,熟悉的雕刻紋路,都讓他確定這就是淑華的貼身之物。“這玉墜是何時收進來的?”他急切地詢問掌櫃。得知是個小女孩典當後,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緊緊握住掌櫃的手︰“若那小女孩來贖這玉墜子時,請趕緊聯絡我!”隨後,他立即打電話給美芳,語氣急促︰“讓偉文通知所有分行的人,密切留意有關小君的消息,千萬不能錯過!”電話那頭,美芳握著听筒的手微微發抖,嫉妒與怨恨在心中翻涌,臉色愈發陰沉。
夜幕降臨,何家大宅張燈結彩,何老板夫婦宣布了小君成為家祥童養媳的決定。小君和小杰卻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安排。小君望著何家人期待的目光,再看看身旁開心的家祥,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而此時,命運的齒輪正在悄然轉動,一場更大的波瀾即將席卷而來……
偉文坐在辦公室里,對著電話低聲吩咐︰“加快動作,讓鄭記洋行的資金鏈盡快出問題。”掛斷電話後,他拿起一張照片,照片上世賢抱著小君笑得燦爛。他冷笑一聲,將照片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鄭世賢,你就等著失去一切吧。”
美芳獨自坐在梳妝鏡前,緩緩戴上珍珠項鏈。鏡中的她依舊美麗,卻透著無盡的淒涼。她拿起剪刀,將一張全家福剪成碎片︰“既然我得不到幸福,你們也別想好過。”窗外,烏雲密布,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