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澀的海風裹挾著暴雨拍打在礁石上,蔣媛單薄的身影在浪濤中搖搖欲墜。她攥著雲海送的護身符,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前不斷閃回白天的場景——雲海牽著楚雨蕁的手走過康復中心走廊,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刺痛了她的雙眼。\"為什麼......\"她喃喃自語,任由冰冷的海水漫過腳踝,\"我付出了一切,卻什麼都得不到。\"
    縱身躍入大海的瞬間,所有的不甘與絕望都化作泡沫。當她在漁船的甲板上甦醒,刺鼻的魚腥味混著消毒水氣息撲面而來。蔣媛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听著漁民驚慌的呼喊,突然笑出聲來——原來連死亡都不願收留她。
    消息傳到慕容家時,水晶吊燈在沈含楓頭頂搖晃。\"蔣家放話了,\"慕容中石轉動著雪茄,煙灰落在波斯地毯上,\"如果不去歐洲,就起訴你見死不救。\"他的目光掃過兒子緊繃的側臉,\"這是你欠她的。\"
    醫院病房里,蔣媛的輸液管隨著呼吸輕輕晃動。當雲海帶著藍玫瑰出現時,她抓起花瓶狠狠砸向牆壁。\"別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我!\"她的聲音尖銳得像破碎的玻璃,\"你以為送花就能彌補嗎?你說過會負責,結果呢?和楚雨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花瓣散落在冰冷的地面,雲海僵在原地。蔣媛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手指死死抓住床單︰\"我要去歐洲,現在就走。\"她的眼神瘋狂而偏執,\"不然我就把所有的事都抖出來——包括你媽派人監視楚雨蕁母親,還有蔣校長偽造開除文件的證據。\"
    與此同時,楚雨蕁站在病房門外,手中的保溫桶突然變得無比沉重。門內傳來的爭吵聲如利箭般穿透她的心髒。當蔣媛歇斯底里地喊出\"你就是個失敗者,永遠活在雲海的憐憫里\"時,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胸腔里轟然碎裂。
    \"你說得對。\"楚雨蕁推開門,聲音平靜得可怕。她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目光掃過蔣媛因震驚而睜大的雙眼,\"但至少我從未用別人的痛苦換取同情。\"轉身離開時,她听見蔣媛的啜泣聲混著監護儀的滴答聲,在走廊里回蕩。
    深夜的慕容家書房,慕容中石將機票拍在桌上︰\"明天中午的航班,蔣家已經安排好私人醫院。\"他看著兒子握緊的拳頭,\"別讓家族蒙羞。\"雲海抓起機票撕成碎片,紙削落在父親昂貴的皮鞋上︰\"我的人生不是你們交易的籌碼!\"
    \"那楚雨蕁的人生呢?\"沈含楓突然推門而入,涂著蔻丹的手指輕點平板電腦,\"蔣媛手里的證據一旦曝光,楚雨蕁母親的工作、你們在學校的名譽,都會毀于一旦。\"她的聲音溫柔卻致命,\"兒子,有些責任,你逃不掉。\"
    次日清晨,楚雨蕁在奶茶店擦拭玻璃,看著倒影中自己泛紅的眼眶。手機震動,是端木磊的消息︰\"蔣媛的心理評估報告顯示,她出現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配圖是監控截圖,畫面里蔣媛在暴雨中撕碎雲海的照片,紙片被狂風卷上天空。
    醫院頂樓,蔣媛蜷縮在輪椅上,望著窗外陰雲密布的天空。護士送來早餐,托盤上放著楚雨蕁留下的紙條︰\"我不怪你,但也不會放棄幸福的權利。\"她顫抖著將紙條塞進枕頭下,突然想起多年前在孤兒院,自己也是這樣用尖刺保護脆弱的心髒。
    登機廣播在機場響起時,雲海最後一次撥打楚雨蕁的電話。听筒里傳來忙音,他看著遠處蔣媛被推進vip通道的背影,口袋里的蝴蝶發夾硌得胸口生疼。飛機沖上雲霄的瞬間,他望著舷窗外翻滾的雲層,突然明白︰這場關于愛與救贖的戰爭,沒有人能全身而退。
    而此刻的艾利斯頓校園,端木磊站在空蕩的琴房,將一段錄音上傳至雲端。音頻里,蔣媛的聲音混著海浪聲︰\"是我讓崔西修改了楚雨蕁的考試成績......\"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仿佛要將所有秘密都沖刷干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