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決賽還有七天,艾利斯頓的夜晚被訓練的燈光照亮。楚雨蕁在舞蹈室的落地鏡前反復練習著高難度托舉動作,汗水順著下頜線滴落在木地板上,暈開深色的痕跡。門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加油聲,上官瑞謙戴著夸張的兔子耳朵發箍,舉著寫有\"雨蕁必勝\"的熒光牌,葉爍則默默調試著音響設備,確保每一個鼓點都精準無誤。
    \"喝這個!\"柴雪村舅舅拎著保溫桶闖了進來,桶蓋一掀開,濃郁的雞湯香氣瞬間彌漫整個房間。蘭姑緊隨其後,懷里抱著剛烘干的訓練服︰\"孩子,趁熱喝,補補身子。\"楚雨蕁接過瓷碗,看著湯里炖得軟爛的蟲草花,眼眶微微發熱︰\"舅舅,不用這麼破費......\"
    \"說什麼呢!\"柴雪村突然提高音量,布滿皺紋的臉漲得通紅,\"你必須拿冠軍!\"見眾人投來詫異的目光,他又慌忙補充,\"那個、那個蔣媛天天在學校耀武揚威,我們絕不能讓她得逞!\"蘭姑在一旁輕輕嘆氣,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柴。
    深夜的楚雨蕁輾轉難眠,月光透過宿舍窗簾的縫隙灑在床頭。她翻出手機里的比賽日程,發現啦啦隊決賽的時間竟與雲海的籃球賽完全重合。手指懸停在\"取消參賽\"的選項上,她咬著嘴唇陷入掙扎。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是雪村舅舅發來的消息︰\"別想太多,按自己的心走。\"
    次日清晨,舞蹈室的氣氛格外凝重。蔣媛帶領的啦啦隊正在隔壁場地排練,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隱隱傳來她尖銳的指揮︰\"動作再放大!把楚雨蕁壓下去!\"楚雨蕁深吸一口氣,卻在做側手翻時突然崴腳。劇痛襲來的瞬間,她眼前浮現出舅舅失望的臉,耳邊響起雲海說過的\"我們要一起贏\"。
    \"堅持住!\"上官瑞謙沖進來,將冰袋敷在她紅腫的腳踝上,\"葉爍已經黑進了體育館的監控,發現蔣媛她們在偷偷服用違禁的興奮藥劑!\"楚雨蕁猛地抬頭,卻見葉爍舉著平板電腦快步走來,屏幕上是模糊的交易畫面。
    \"但我們不能靠這個取勝。\"楚雨蕁忍痛站起身,\"我要用實力打敗她。\"她望向窗外飄落的雪花,想起端木磊說過的\"真實的力量\",突然有了主意。她抓起手機撥通電話︰\"舅舅,能幫我聯系京劇團的老師嗎?我想加練......\"
    決賽當天,體育館座無虛席。籃球場上,慕容雲海帶領的隊伍正與勁敵展開激烈角逐,比分膠著;而啦啦隊比賽場地,蔣媛穿著瓖滿水鑽的戰袍,帶領隊員們完成了堪稱完美的表演,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下面有請楚雨蕁帶領的隊伍!\"隨著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場館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悠揚的二胡聲緩緩流淌,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楚雨蕁身著改良的京劇武旦服飾,紅色雲肩隨著轉身劃出優美弧線,水袖翻飛間,竟融入了breaking的地板動作。
    觀眾席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驚呼。柴雪村舅舅激動地站了起來,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蘭姑輕輕握住他顫抖的手,低聲說︰\"老柴,你終于能告訴孩子真相了......\"原來二十年前,柴雪村的姐姐——楚雨蕁的母親,曾是京劇界最耀眼的新星,卻因意外永遠告別了舞台。
    舞台上,楚雨蕁的動作越來越大膽。當她踩著鼓點完成空中轉體三周時,觀眾們集體起立歡呼。在最後的定格動作中,她展開一幅寫有\"破繭\"的書法卷軸,那是端木磊連夜為她創作的作品。
    與此同時,籃球場上的雲海投出了決勝三分。當籃球空心入網的瞬間,兩個場地的歡呼聲交織在一起。楚雨蕁在後台接到了雲海的電話,听筒里傳來他帶著喘息的聲音︰\"雨蕁,我看到了,你比冠軍更耀眼。\"
    頒獎典禮上,蔣媛看著手中的亞軍獎牌,臉色鐵青。而楚雨蕁捧著獎杯,卻被雪村舅舅拉到一旁。老人從懷里掏出泛黃的戲服照片,哽咽著說︰\"你媽媽要是還在,一定會為你驕傲......\"楚雨蕁這才明白,舅舅執著的背後,藏著對姐姐未竟夢想的守護。
    夕陽西下,艾利斯頓的操場上,h3、啦啦隊隊員們和後援團圍成一圈。上官瑞謙打開香檳,泡沫噴在郭蓉蓉臉上,惹來一陣笑鬧。楚雨蕁靠在雲海肩頭,看著天邊絢麗的晚霞,突然覺得所有的努力與堅持都有了意義。而在不遠處,蔣媛望著人群,悄悄刪除了手機里與對手的聯絡記錄——或許,她也該尋找屬于自己的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