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谷神奇抱著一疊燙金請柬沖進客廳時,唐悠悠正趴在茶幾上核對訂婚宴流程表,馬尾辮隨著筆尖晃動。“悠悠!場地定好了!外灘那家‘水晶之戀’宴會廳,還能看到黃浦江夜景!”他晃著手機里的場地照片,眼楮亮得像撒了星星。
    呂子喬拄著拐杖湊過去,挑眉︰“喲,關谷君這回下血本了?不過……”他指著名單最後一行,“怎麼沒你爸媽?難不成你準備學我,來場‘說結就結’的閃婚?”
    唐悠悠猛地抬頭,筆尖在紙上劃出墨痕︰“啊?關谷,叔叔阿姨不參加嗎?”
    關谷的笑容僵了一瞬,撓頭道︰“我……我還沒告訴他們。”
    “沒告訴?”胡一菲從廚房探出頭,手里的鍋鏟“ 當”敲在鍋沿,“訂婚這麼大的事,你不通知父母?你爸知道了能拿武士刀追著你砍到陸家嘴!”
    展博推了推眼鏡︰“可能關谷擔心叔叔的‘傳統思維’吧?之前他提過,叔叔希望他回日本繼承料理店。”
    美嘉抱著抱枕湊到關谷身邊︰“可是悠悠這麼好,叔叔阿姨肯定會喜歡的!要不我們幫你打個電話?”
    關谷攥緊請柬,指節泛白︰“我……我再想想。”他轉身躲進房間,背影帶著幾分猶豫。悠悠望著他的房門,睫毛顫了顫,沒再說話。客廳里的氣氛突然沉下來,只有呂子喬的拐杖戳在地上的“篤篤”聲。
    傍晚,曾小賢拎著一袋烤串晃進公寓時,臉上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詭異”笑容——嘴角咧到耳根,眼楮眯成一條縫,活像偷吃到雞的狐狸。
    “賢哥,你中彩票了?”張偉從律所資料堆里抬頭,眼鏡滑到鼻尖。
    曾小賢把烤串往桌上一放,清了清嗓子,模仿電台主播的腔調︰“各位听眾朋友們,接下來播報一則‘重磅新聞’——經過慎重考慮,我,曾小賢,正式和諾瀾確立戀愛關系!”
    “啥?”呂子喬差點把拐杖甩出去,“你倆啥時候好上的?諾瀾不是去美國了嗎?跨國戀這麼刺激?”
    美嘉捂住嘴︰“賢哥,你這步走得也太快了吧?之前還扭扭捏捏不敢表白呢!”
    關谷從房間探出頭,手里還捏著給父母的郵件草稿︰“小賢,恭喜!但……你確定這是認真的嗎?”
    曾小賢搓著手,臉上的笑沒停︰“當然認真!諾瀾走之前跟我攤牌了,說等她回來就……”他突然頓住,撓頭道,“總之,我們現在是正經情侶了!”
    胡一菲端著水杯的手猛地一緊,水灑在地板上。她沒說話,轉身走進廚房,背影挺直得像根筷子。曾小賢的目光追過去,笑容淡了些,但很快又被興奮覆蓋︰“對了,諾瀾過兩天回國辦手續,說要請大家吃飯!”
    三天後,諾瀾拖著行李箱出現在公寓門口時,曾小賢幾乎是“彈射”過去接行李。她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披肩,笑起來眼楮彎彎的︰“大家好,我又來打擾啦!”
    席間在樓下餐廳,諾瀾給每人倒了杯果汁,語氣認真︰“我這次去美國至少兩年,小賢這個人……你們也知道,丟三落四還愛犯傻。”她看向曾小賢,眼里帶著笑意,“所以拜托大家,在我不在的時候多照顧他,別讓他餓肚子,也別讓他亂搞‘听眾見面會’什麼的。”
    呂子喬舉杯︰“放心吧諾瀾,賢哥要是敢出軌,我第一個幫你揍他!”
    美嘉猛點頭︰“對!我們會盯著他的!”
    胡一菲一直沒怎麼說話,直到諾瀾的目光轉向她,她才扯出個笑容︰“知道了,他餓不死。”
    飯後回到公寓,諾瀾拉著胡一菲到陽台聊天。曾小賢在客廳坐立不安,時不時瞟向陽台。突然,胡一菲推門進來,大聲宣布︰“今晚我請大家吃蛋炒飯!管夠!”
    眾人面面相覷。張偉小聲問︰“一菲姐,你不是最討厭做飯嗎?”
    “我樂意!”胡一菲系上圍裙,走進廚房,鍋鏟踫撞的聲音格外響亮。曾小賢想進去幫忙,被她“砰”地關在門外︰“別添亂!”
    諾瀾看著廚房的方向,眼神復雜。曾小賢撓頭︰“她……可能是想展示廚藝?”
    “或許吧。”諾瀾笑了笑,沒再說話。那晚的蛋炒飯格外咸,胡一菲卻吃得最多,一邊吃一邊夸自己“手藝進步”,嘴角沾著飯粒,眼眶卻有點紅。
    張偉最近總對著手機唉聲嘆氣。屏幕上是薇薇的朋友圈——她剛發了條動態,曬出在法院門口拍的照片,配文“又是忙碌的一天”。
    “怎麼辦啊美嘉!”張偉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我每次想評論,手指都在屏幕上抖,打完字又刪掉,她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美嘉恨鐵不成鋼︰“張益達!你能不能直接點?約她吃飯、看電影,再不行就表白!扭扭捏捏像個什麼樣子!”
    呂子喬拄著拐杖湊過來︰“就是!听我的,找個機會單獨約她,男人就要有魄力!”
    張偉嘆氣︰“我也想啊,但我怕……”
    趁張偉去洗手間,呂子喬偷偷拿起他的手機,點開微博。他記得張偉之前說過,薇薇的微博是公開的。“喲,這不是薇薇嗎?”呂子喬眼楮一亮,立刻用小號關注了她,又模仿著溫柔知性的語氣,給張偉發私信︰“張偉律師,上次在法院門口見過你,覺得你很專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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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手機放回原位,沖美嘉使眼色︰“搞定!接下來就看張益達的‘表演’了。”
    美嘉皺眉︰“子喬,你這樣不好吧?”
    “放心,我只是幫他打開話題!”呂子喬得意地晃了晃手機,“等他和薇薇成了,還得感謝我呢!”
    蒙在鼓里的張偉回來後,看到微博私信,激動得差點把手機扔了。他對著屏幕傻笑半天,小心翼翼地回復︰“謝謝夸獎,請問你是?”
    呂子喬躲在角落,用小號回︰“我是薇薇呀∼以後可以多向你請教法律問題嗎?”
    “完了完了,他當真了!”美嘉捂臉,“子喬你快收手!”
    “急什麼,好戲才剛開始!”呂子喬笑得不懷好意。
    關谷終于鼓起勇氣,給父親打了視頻電話。唐悠悠緊張地坐在他身邊,手心全是汗。公寓眾人圍在手機旁,像參加“重要會議”。
    視頻接通,關谷父親穿著和服,表情嚴肅︰“神奇,找我什麼事?”
    關谷深吸一口氣︰“父親,我……我和悠悠決定訂婚了,想請你們來上海參加訂婚宴。”
    父親的臉色沉下來︰“訂婚?你不回日本繼承料理店了?”
    “父親,我喜歡漫畫,也喜歡悠悠,這是我的選擇。”關谷握緊悠悠的手。
    就在氣氛僵持時,胡一菲端著半瓶紅酒晃過來,顯然喝多了。她湊到手機前,舌頭打結︰“叔叔……你好啊!關谷和悠悠……是真愛!你就答應吧……不然我……我用彈一閃揍你哦……”
    “一菲姐!”眾人驚呼。關谷父親臉色鐵青︰“這就是你交的朋友?”
    更混亂的是張偉。他為了“報復”呂子喬之前的“惡作劇”,听信了子喬的餿主意——穿著恐龍睡衣在客廳跳“行為藝術舞”,說是能“釋放天性”。此刻他戴著恐龍頭套,正對著手機屏幕扭來扭去,嘴里還哼著跑調的《愛情公寓》主題曲。
    關谷父親徹底懵了︰“神奇,你們住的地方……都是些什麼人?”
    曾小賢趕緊把胡一菲拉開,張偉也摘下頭套,尷尬地傻笑。關谷急得滿頭大汗︰“父親,你別誤會,他們只是……”
    就在這時,曾小賢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手機,對關谷父親說︰“叔叔,關谷和悠悠是真心相愛的,這里就是他們的家。如果你真的愛關谷,就該尊重他的選擇。”
    關谷父親沉默了很久,看著屏幕里關谷和悠悠緊握的手,又看了看旁邊吵吵鬧鬧卻眼神真誠的眾人,終于嘆了口氣︰“好吧……我和你母親會去上海。但神奇,你要想清楚,自己選的路,就要負責到底。”
    關谷和悠悠激動地擁抱在一起,眾人歡呼起來。胡一菲卻突然蹲在地上,抱著酒瓶哭了︰“太好了……關谷……你們一定要幸福……”
    宴會結束後,諾瀾扶著醉酒的胡一菲回房間。一菲靠在床頭,眼神迷離,突然抓住諾瀾的手︰“諾瀾……你知道嗎?我……我喜歡曾小賢很久了……”
    諾瀾愣住了。
    “從他第一次來公寓……那個賤兮兮的樣子……我就覺得他很討厭……”一菲的眼淚掉下來,“可是後來……他半夜幫我修水龍頭……下雨天給我送傘……我發現……我好像離不開他了……”
    “一菲……”諾瀾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你出現了……”一菲吸了吸鼻子,“你那麼好,那麼溫柔……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不一樣……”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淚直流,“沒關系……真的沒關系……只要他開心就好……諾瀾,你要對他好……別像我一樣……只會凶他……”
    諾瀾看著眼前這個哭得像孩子的女孩,心里一陣發酸。她輕輕拍著一菲的背︰“我知道,一菲,我知道……”
    “你一定要回來……”一菲抓住她的手腕,“要是他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好,我記住了。”諾瀾幫她蓋好被子,輕聲說,“一菲,謝謝你。”
    門外,曾小賢靠在牆上,拳頭緊握,眼眶通紅。他听到了所有的話,心里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第二天,胡一菲醒來時頭痛欲裂,對昨晚的事只有模糊的記憶。她看到床頭櫃上諾瀾留的紙條︰“一菲,謝謝你的祝福。我會照顧好小賢,也會盡快回來。——諾瀾”。
    胡一菲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卻在轉身時,偷偷抹了抹眼角。
    得知自己被呂子喬耍了整整一周,張偉氣得差點把律所的卷宗撕了。他找到美嘉,兩人湊在一起密謀“報復計劃”。
    “子喬不是最怕蟑螂嗎?”美嘉眼楮一亮,“我們買個假蟑螂,放在他枕頭底下!”
    “不夠!”張偉搖頭,“得讓他印象深刻!”
    最終,他們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偉用呂子喬的微博小號,給子喬的“前女友們”群發消息︰“我現在破產了,欠了一屁股債,之前送你們的禮物能不能折現還我?”
    半小時後,呂子喬的手機被打爆了。“玲玲”在電話里哭罵他“渣男”,“娜娜”威脅要去公寓找他,連最溫柔的“小惠”都質問他是不是“騙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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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子喬慌了神,沖到客廳︰“誰動了我的微博?!”
    張偉和美嘉裝模作樣地看報紙。張偉推了推眼鏡︰“不知道啊,可能是你‘魅力太大’,遭人嫉妒了?”
    呂子喬看著張偉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拄著拐杖追著張偉滿客廳跑︰“張益達!你給我站住!我跟你沒完!”
    “有本事你追上我啊!”張偉躲到美嘉身後,笑得前仰後合。公寓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喧鬧,吵吵鬧鬧中,似乎所有的尷尬和糾結都暫時被拋到了腦後。
    關谷的父母終于抵達上海。出乎意料的是,關谷母親一見到唐悠悠就拉著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悠悠啊,你比照片上還漂亮!神奇這小子有福氣!”
    關谷父親雖然依舊嚴肅,但看著兒子和悠悠幸福的樣子,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他私下對關谷說︰“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好好走下去。料理店的事,以後再說。”
    關谷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諾瀾出發去美國的前一天,特意來和大家告別。她給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給胡一菲的是一支限量版的鋼筆︰“一菲,听說你喜歡寫東西,這個送給你。”
    胡一菲接過筆,別扭地說了聲“謝謝”。
    曾小賢送諾瀾去機場,兩人在安檢口告別。諾瀾抱了抱他︰“等我回來。”
    “我等你。”曾小賢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公寓,他看到胡一菲坐在沙發上,手里轉著那支鋼筆。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最終,曾小賢先開口︰“一菲,謝謝你……”
    “謝我什麼?”胡一菲打斷他,“謝我沒揍你?”
    曾小賢笑了笑,坐在她旁邊。客廳里很安靜,只有窗外的風聲。
    “關谷和悠悠的訂婚宴,你會去吧?”曾小賢問。
    “當然去,”胡一菲挑眉,“不然誰幫他們擋酒?”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有些話沒說出口,有些情感藏在心底,但生活總要繼續。愛情公寓里的故事,就像黃浦江的水,有漩渦,有浪花,卻永遠奔涌向前。
    關谷和悠悠的訂婚宴即將到來,張偉還在為薇薇的事煩惱,呂子喬正琢磨著怎麼“反報復”張偉,而胡一菲和曾小賢之間,似乎也有了一種新的默契。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的風波何時到來,但只要這群人還在,愛情公寓就永遠不缺歡笑與感動。畢竟,這里是他們共同的家,是情感的港灣,也是永遠熱鬧的“鬧劇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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