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娥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地推開了婁家那扇厚重的大門。一進門,她就被眼前熟悉的景象所包圍——那座寬敞而典雅的花園洋房,以及那些依舊忙碌著的佣人。
盡管已經遣散了不少佣人,但還是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幫工留了下來。婁小娥看著他們,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既有對過去生活的懷念,也有對現實的無奈。
婁母听到女兒回來的聲音,急忙從客廳里迎了出來。她滿臉笑容地看著婁小娥,眼中流露出無比的欣喜。然而,婁小娥卻能從母親的笑容背後,看到她內心的憂慮和無奈。
婁母心里很清楚,她們嬌生慣養的女兒如今過著怎樣的日子。在這個大環境下,即使是像婁家這樣的富貴人家,也無法改變太多。所以,當婁小娥回家時,婁母只能盡自己所能,給女兒做一頓豐盛的飯菜,讓她好好補補身體。
婁父不在家,婁小娥和母親一起吃完了中飯。飯後,婁小娥感到有些困倦,便回到自己的房間,靜靜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下午,婁父回到了家。婁小娥听到父親的聲音,連忙起身,來到客廳與父親相見。她簡單地向父親講述了院子里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關于那十幾戶人家的日常吃食情況。
隨著婁小娥的講述,婁父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他靜靜地听著女兒的話語,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爸,院子里的人吃糠咽菜都吃不飽啊!”婁小娥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根本不敢在院子里大吃大喝,就算是吃個白面饅頭,也得偷偷摸摸的。實在饞了,也只能回家來改善一下生活。”
婁父面色凝重地用手指輕點著桌面,語重心長地對女兒說道︰“小娥啊,你做得很對。在院子里生活,就應該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不能貪圖享受。要是嘴饞了,就回家來,家里什麼都有。”
婁父與女兒的這番談話過後,第二天他便果斷地采取了一系列行動。他先是遣散了一部分幫佣,只留下必要的人手來維持家中的基本生活。接著,他將家里收藏的那些古董字畫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盡量讓富麗堂皇的房間變得簡約一點。至于想拿他婁半城女兒當墊腳石的軋鋼廠工人,婁半城眯了眯眼,如果不是八級工大師傅了,還有什麼資格在女兒面前作威作福。
至于院里的聾老太太,婁父也把其身份告訴了女兒婁小娥,讓她小心這個老太太,別被她算計了。
听到父親的話,婁小娥不禁瞪大了眼楮,滿臉驚愕。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院里的老祖宗聾老太太,竟然有著如此不為人知的過往。
聾老太太並非出生在普通人家,而是八大胡同的頭牌。在那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她以美貌和才藝聞名,吸引了無數達官貴人的青睞。
有個王府王爺,更是對她一見鐘情,不惜重金將她贖身,納為外室。如今他們所居住的這三進的宅子,便是當年王爺為聾老太太置辦的安置居所。
然而,命運總是充滿戲劇性。在動蕩的年代里,王爺帶著家眷倉皇出逃,卻將外宅居住的老太太母子遺忘在了這座宅子里。
關于老太太兒子的下落,眾說紛紜。有人說他在與日軍的激戰中不幸戰死,也有人說他隨著國軍一同撤離,從此杳無音訊。具體的情況,恐怕只有老太太自己才清楚。
為了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老太太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她將房子拆零,賣掉了一部分,以換取生活所需。而剩下的部分,則在解放後交給了新政府。
正在和婁母一起包餃子的婁小娥,听到一陣門聲,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便宜丈夫許大茂。許大茂下鄉放電影剛回來,他先去洗了個澡,然後就急匆匆地趕到婁家來接婁小娥。
許大茂心里盤算著,這次一定要在岳父面前好好表現一下,讓岳父對他刮目相看。他知道,岳父在廠里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能得到岳父的賞識和幫助,那他升職當官就指日可待了。
畢竟,他費盡心思娶婁小娥,不就是為了能有個好前程,能升職當官,能過上有錢花的日子嗎?所以,每次有機會到婁家,他都盡全力表現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