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難了?”
洪曉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不滿。
“您可是市長!難道還沒辦法跟市局打個招呼?”
陳煒壓著心頭的火氣,語氣冷了幾分︰
“洪曉,你要清楚,刀疤強涉及的是強迫女性、涉嫌包庇,現在紀委還在查他跟方波的關系,這個時候誰要是敢伸手,就是往君凌的槍口上撞。我這個市長,也不能知法犯法。”
他頓了頓,刻意加重語氣,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而且你該明白,君凌這次的目標,恐怕不只是刀疤強和方波。你要是還想保住洪家在 y 市的根基,就別再想著撈人,讓刀疤強把該扛的扛下來,別牽扯出更多人 —— 否則,就算我想幫,也幫不了。”
听筒里沉默了幾秒,洪曉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卻還是帶著不甘︰
“可刀疤強要是把秀水省的事說出來……”
“秀水省的事?”
陳煒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打斷他的話,
“洪曉,我警告你,秀水省的項目是省里重點關注的,你要是敢讓刀疤強把這事扯進來,誰也保不了你!”
他太清楚洪家在秀水省的布局,表面是能源項目,實則牽扯著不少灰色交易。
要是因為刀疤強把這事捅出來,別說他這個市長,就算是洪鳴,也得被牽扯進去。
洪曉被陳煒的語氣嚇了一跳。
“知道了,那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別想什麼歪辦法。”
陳煒冷聲道,
“現在最穩妥的,就是讓刀疤強閉嘴。要是做不到,就等著君凌一點一點把洪家在 y 市的攤子掀了。”
說完,他沒等洪曉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陳煒靠在椅背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洪曉的急躁,簡直是在給他添麻煩。
刀疤強這個窟窿,要是堵不住,很可能會牽連出更多事。
他拿起內線電話,撥通了秘書的號碼︰
“去市局一趟,就說市政府需要了解刀疤強案的進展,順便‘提醒’李娜,辦案要注重程序,別影響市里的穩定 —— 記住,只問進展,別提任何干涉的話。”
他要做的,不是幫洪家撈人,而是通過這種方式,向李娜傳遞一個信號 —— 市政府在關注這個案子,讓她別查得太 “出格”,也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洪曉 “啪” 地一聲把手機摔在紅木茶幾上,鋼化膜裂開一道蛛網般的紋路,就像他此刻扭曲的臉色。
真皮沙發被他攥出幾道深深的褶皺,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沖破頭頂 —— 在他眼里,陳煒不過是洪家推上去的 “傀儡”。
當年若不是洪家在省里打招呼,陳煒根本坐不上 y 市市長的位置,如今居然敢用這種 “拒人千里” 的語氣跟他說話,簡直是反了天!
“狗仗人勢的東西!” 洪曉咬牙罵了一句,手指在茶幾上狠狠敲著,
“真以為離了洪家,你能在 y 市站穩腳跟?”
他從小在洪家長大,見慣了旁人的阿諛奉承,習慣了所有人都圍著他轉,陳煒的拒絕,對他來說不僅是 “不給面子”,更是 “以下犯上”。
他完全沒听進陳煒話里的警告,滿腦子都是被冒犯的怒火,以及對君凌、李娜的輕視 —— 在他看來,君家早就沒了當年的風光,憑什麼跟如日中天的洪家叫板?
“君家?”
洪曉嗤笑一聲,端起桌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辛辣的液體燒得喉嚨發疼,卻讓他更亢奮。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洪家別墅里忙前忙後的佣人,以及停在院子里的限量版跑車,眼神里滿是傲慢。
洪家如今在全國有十幾家上市公司,秀水省的能源項目一旦落地,每年能帶來上百億的利潤,就連省里的領導都要給洪家幾分面子,
“刀疤強不能出事。”
洪曉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變得陰狠,
“他知道洪家的事,要是被李娜逼問出來,會給秀水省的項目添麻煩。陳煒靠不住,那就得自己想辦法。”
他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喂,是我。想辦法給市局的人遞個話,讓他們‘關照’一下刀疤強,別讓他亂說話。要是辦不成,你也別在 y 市待了。”
電話那頭傳來恭敬的應答聲,洪曉滿意地掛了電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在 y 市,洪家的人脈早就盤根錯節,就算君凌和李娜盯得緊,他也有辦法打通 “關節”。
審訊室的白熾燈晃得人眼暈,刀疤強坐在鐵椅上,手銬在桌腿上磕出輕響,卻沒半分怯意。
他抬著頭,黃毛下的眼楮透著桀驁,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嘲諷——從被帶進這里開始,他就沒打算松口。
李娜將卷宗推到他面前,指尖點在“強行拖拽女性”的筆錄上,聲音冷得像冰︰
“張強,你的事情我們很容易查清楚,沒有人能保住你。”
“查清楚?”
張強嗤笑一聲,往椅背上一靠,姿態放得極橫,
“李局長,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跟那姑娘就是朋友鬧著玩,她自己願意跟我走,怎麼就成‘強行拖拽’了?至于方市長,那更是偶遇,我跟他連話都沒說幾句,你們可別想栽贓陷害。”
他顯然早有準備,把“誤會”的借口編得滴水不漏,甚至反過來倒打一耙,眼神里滿是“有本事你拿證據”的挑釁。
李娜沒動怒,翻開另一份文件,念出他的銀行流水︰
“近三年,你名下有五筆大額轉賬,合計五百三十萬。你在金鼎公司當‘經理’,月薪一萬,這筆錢哪兒來的?是洪曉給你的‘零花錢’?”
“我自己賺的!”
張強想都沒想就反駁,語氣硬得像石頭。
“我做點副業,炒炒股、倒騰點酒水,賺點錢怎麼了?難不成李局長還不讓老百姓發財了?”
他故意避開“洪曉”,把話題往“合法收入”上引,態度囂張得根本不像個被審訊的嫌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