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秦川也算“暴富”,他是回來要面子?他這樣臭不要臉的新時代大好青年,怎麼會要面子?
無非感念父母養育之恩,了卻父輩們的心願罷了。
——
晚宴結束,秦川、周甜、雲上邪、許若、江映雪在村里暫住,因為房間不夠,其余人乘坐小巴車前往縣城的江景酒店,計劃第二天乘坐動車返回廣州。
某間臥室。
“老秦……”沐浴後的周甜用毛巾包裹著濕漉的秀發,輕淺的聲線帶著大傷初愈的破碎感,听得讓人心疼,“風青焉到底是哪里人呀?”
顯然,風青焉絕對不是什麼桂林門閥。
讓周甜扮演時,對的台詞說是“廣州人”。
……
“外星人。”秦川的答案讓人啼笑皆非。
周甜愣了愣,卻能看出秦川嘴角的苦澀,也就是說……
“她來自別的修真世界?”周甜的判斷相當精準。
“嗯。”秦川把青銅羅盤取出,放在臥室桌面,盡量平靜的說起過往,接著喟然長嘆︰“羅盤里的前輩讓我救了青焉,還讓我拿下雲上邪,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啊?”周甜驚奇的看向青銅羅盤,上邊的龍形浮雕栩栩如生,“這位前輩好不正經,居然教唆你當渣男?”
話音未落……
龍形浮雕的雙眼驟閃金光,在牆面投射出一個字︰呸!
緊接著,那個大大的“呸”字散碎成大片金輝,又快速組成一行篆字︰“拿下周甜!”
……
秦川呆若木雞,憋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瞪著眼楮吐槽道︰“喂喂喂,我警告你昂,不要為老不尊!”
牆上的金字連閃了三下,仿佛在強調︰
“拿下周甜!”
“拿下周甜!”
“拿下周甜!”
——
牆上的復古掛鐘指針無聲地滑向九點半。主臥內,只余下吹風機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催眠的蜂群在盤旋。
秦川背靠著寬大的真皮沙發扶手,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卻掩不住一絲緊繃。酒勁混合著晚宴上驅逐“六伯”帶來的精神震蕩,在他體內翻江倒海。
額角,一根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如同蟄伏在皮膚下的細小活物,正焦躁地扭動。
“嘖……” 他低咒一聲,閉上眼。
心念電轉,《祖龍衍天訣》的心法如冰冷的溪流瞬間淌過四肢百骸。丹田內,那縷凝練如實質的真氣應念而起,帶著沛然的龍威,精準地撲向那些在經脈里橫沖直撞的酒氣與躁意。無形的氣旋在他周身微微震蕩,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瞬。
幾息之間,翻涌的氣血被強行鎮壓下去,額角的青筋也緩緩平復,只留下一點微不可察的紅痕。
世界重歸清明,感官卻變得更加敏銳。
他睜開眼,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浴室的方向。
磨砂玻璃門半開著,透出里面溫暖的燈光和氤氳的水汽。周甜就站在寬大的智能洗漱台前,背對著他。
她穿著一身柔軟的淺粉色睡裙,勾勒出縴細卻不失柔美的腰線。濕漉漉的烏黑長發被她攏在一側,露出天鵝般白皙脆弱的頸項。縴細的手指正拿著一個造型簡約的吹風機,對著那面能顯示膚質數據的智能鏡,一絲不苟地吹理著發絲。
嗚——嗚——嗚——
吹風機單調的聲響此刻卻像是最溫柔的背景音,暖黃的光線勾勒著她專注的側影,發絲在熱風中飛揚、舞動,又服帖地落下,散發著洗發水清甜的梔子花香。
那背影單薄得驚人,大病初愈後的清減讓她肩胛骨的輪廓都清晰可見,像一對亟待呵護的、脆弱蝶翼。一種極其陌生的、近乎鈍痛的柔軟感,毫無預兆地撞進秦川的心口。
曾幾何時……
他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畫面,不是什麼驚心動魄的修真奇遇,也不是叱 風雲的商海沉浮,就是如此刻這般——深夜歸家,一盞燈,一個人,一個在等他、或是在為他打理自己的溫柔身影。
平淡,卻足以熨帖靈魂深處最深的褶皺。
只是……
夢終究是夢。
——
不敢貪心。
這四個字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舌尖,也壓在他的心上。修真路漫漫,情之一字最是擾人,更何況是這種……近乎偷來的溫情?
周甜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吹風機的嗡鳴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轉過身來,大病初愈的臉龐帶著一絲惹人憐惜的蒼白,但那雙杏眼卻清澈明亮,含著水汽,也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和關切,直直地望進秦川深邃的眼眸里。
“老秦?” 她的聲音軟糯,帶著點小心翼翼,像怕驚擾了什麼。
像是在問︰你要“拿下”我嗎?
……
暖黃的燈光籠罩著她,發梢還帶著濕潤的水汽,整個人像一朵剛剛沐浴過晨露、在夜色里悄然綻放的梔子花。
溫柔,甜美,毫無攻擊性,卻帶著一種無聲的、足以瓦解鋼鐵意志的力量。
秦川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體內剛剛平復的真氣,似乎又因這目光和這聲詢問,有了細微的波動。
臥室里一片寂靜,只有掛鐘指針行走的細微滴答聲。
這時。
咚咚——咚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似乎破壞了難得的氣氛,又似乎救贖了在危險邊緣徘徊的兩人。
……
秦川打開門,見是許若。
許若身後,是雲上邪、江映雪。
真可謂……
滿園春色!
讓秦川頭大的是,在開門的瞬間,許若、雲上邪、江映雪不約而同的露出八卦的表情,紛紛踮起腳尖探著脖子往屋里張望。
仿佛期待著可能出現的香艷畫面……
譬如,被剝下包裝的甜筒?
——
“你們練,我下去看看。”秦川板著臉從“滿園春色”中穿過,不帶一絲留戀,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然而……
“小周這模樣我見猶憐,哪個男人見了頂得住?”江映雪笑眯眯的走了進去。
因老鬼事件,同樣主修魂系的許若已將周甜視作偶像,近三周日夜不離替她療傷,彼此已經親如姐妹︰“吹個頭發都有股奶香味,我都想把你吃掉了!”
雲上邪站在門檻的位置,先是看了眼屋里的周甜,接著看向秦川的背影︰“那家伙,多待一分鐘都把持不住了——果然是個渣男!”
……
樓道里,傳回某人劇烈的、尷尬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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