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煉你的星砂,我煉我的龍元罷……”秦川看得久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哎,別誤會。
    他的“不好意思”絕對不是臉皮薄,不好意思看美女。
    而是場景特殊——人家專注煉化魂月星砂呢,老盯著看也是一種打擾,忒沒素質!
    老婆是高素質太初元凰,咱也得是高素質小金龍!
    于是,秦川使個引導法訣,將魂月星砂收進雲龍空間,就在原處坐下,開始煉化那份幾乎不見損耗的涅盤龍元。
    ——
    塵外居無日無月,唯有那流淌不息的白玉天光恆定地籠罩著這片生機磅礡的異土。時間在這里失去了凡俗的刻度,唯有彌漫的靈潮和草木吐納的光暈,成為模糊的參照。
    外界一日,此間一年。三百六十五倍的時間差距,讓短暫的一個多小時,在無塵居被拉長成二十多天。
    在這被時光拉長的二十天里,塵外居那奇異的園圃深處,兩道身影各自佔據一方,如同兩座孤島,中間隔著無形的鴻溝與澎湃的靈潮,互不言語,也互不干涉。
    雲上邪盤膝而坐之地,早已面目全非。二十天前那層覆蓋方圓數尺的幽藍薄霜,如今已膨脹、凝聚為一座高達丈許、晶瑩剔透的幽藍玄冰山丘!山丘深深沁入下方厚實的星塵苔蘚,甚至將周圍幾株吞吐光暈的奇異植株都凍結在內,苔蘚與植物本身蘊含的生機靈光被極寒之力強行轉化、同化,在厚重的冰層內部形成無數流動的、細碎如星塵的幽藍光點。
    她整個人如同被封印在萬載玄冰的核心,只有月白色法袍的輪廓在深邃的幽藍中若隱若現。
    雲上邪的面容在厚重冰層的折射下,顯得愈發清冷、空靈,帶著一種非人的神性。肌膚呈現出一種溫潤內斂的冰玉光澤,眉宇間那絲固有的倨傲被一種浩瀚、寂寥的星辰意志所取代。仿佛她的意識早已脫離軀殼,在冰冷無垠的星宇間遨游了漫長的歲月,與魂月星砂蘊含的古老本源徹底交融。
    突然——
    那座沉寂了幽藍冰山深處,毫無征兆地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卻仿佛能凍結靈魂本源的“ 嚓”聲。
    聲音細微如冰晶碎裂,卻如同在塵外居這片生機磅礡的天地間,敲響了一口來自亙古星空的寒鐘。
    緊接著,無數細密、玄奧的裂紋,如同瞬間綻放的冰晶之花,以雲上邪眉心為中心,向著整座冰山瘋狂蔓延!裂紋之中,不再是純粹的幽藍,而是迸射出一種深邃、純粹、仿佛能吸攝神魂的星芒!
    那光芒並非照亮,而是讓周圍的一切都陷入更深沉的幽邃,仿佛一個微型的宇宙黑洞正在冰山中誕生!
    “嗡——”
    一聲低沉而宏大的嗡鳴自冰山內部震蕩而出,並非空氣的震動,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的顫栗!
    整座冰山在裂紋蔓延到極限的剎那,轟然崩解!
    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沒有四散飛濺的冰塊。那丈許高的幽藍玄冰,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瞬間抹除,化作億萬點細碎、冰冷、閃爍著幽藍星芒的光塵!光塵並未散逸,而是如同受到核心的絕對吸引,化作一道瑰麗無比的星璇,圍繞著中心那道驟然清晰的身影瘋狂旋轉、坍縮、最終盡數沒入其體內!
    星塵散盡。
    雲上邪的身影清晰浮現。
    她依舊盤膝而坐,姿態未變分毫。但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已然天翻地覆!一股浩瀚、冰冷、仿佛蘊含著無盡星辰之力的靈魂威壓,如同無形的潮汐般無聲擴散開來。她緩緩睜開了眼眸。
    那雙眸子!
    不再是之前的清冷幽深,而是化作了兩輪微縮的、緩緩旋轉的星璇!深邃的幽藍底色中,無數璀璨的星點明滅生輝,仿佛將一片微縮的宇宙星海納入了她的眼底。目光所及之處,空氣似乎都為之凝固,光線被微微扭曲,周圍那些瘋狂吞吐靈氣的奇花異草,竟在這一瞥之下本能地收斂了光華,微微垂首,仿佛在向星辰的意志致意。
    靈魂本源歷經苦煉,已然脫胎換骨,躍遷至一個難以想象的境地。她的靈魂已染上了魂月的星輝。
    冰冷、永恆、深邃莫測!
    ……
    就在雲上邪眸中星璇緩緩旋轉,靈魂威壓彌漫開來的同一時刻——
    距離她數十丈外,另一處靈氣被攪動得近乎狂暴的區域,也迎來了最終的爆發!
    秦川盤坐在一塊巨大的、布滿天然孔竅的褐色奇石之上。這塊奇石在龍元能量的日夜沖刷下,表面已被浸染上一層流動的暗金光澤,石質變得更加溫潤如玉,甚至隱隱透出低沉的龍吟之聲。
    他赤著上身,肌肉線條流暢而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皮膚下仿佛有無數道暗金色的細小河流在奔涌、咆哮。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巨龍吐納,在身前形成一個劇烈旋轉、不斷吞噬著周圍濃稠靈氣的暗金色能量旋渦。旋渦中心,隱隱有模糊的龍形虛影在凝聚、咆哮。他周身蒸騰著肉眼可見的、帶著灼熱氣息的金色氣浪,汗水剛一滲出皮膚,便被恐怖的高溫瞬間蒸發,化作絲絲縷縷的白氣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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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天!
    借助塵外居這逆天的靈氣濃度和龍元本身的磅礡偉力,他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熔爐,瘋狂地吞噬、煉化、沖擊!
    明風境一階、二階、三階的壁壘,在龍元那蠻橫霸道的力量面前,如同紙糊般被接連沖破!
    此刻,他體內積蓄的能量已達頂點,如同被壓縮到極限的火山,咆哮著尋找最後的宣泄口!
    “吼——!”
    一聲並非出自喉嚨,而是源自血脈深處的低沉龍吟,猛地從秦川體內爆發出來!那聲音帶著遠古的蒼茫與無匹的威嚴,瞬間壓過了塵外居內草木吐納的細微聲響,甚至隱隱與雲上邪靈魂威壓形成的潮汐分庭抗禮!
    他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瞳孔深處,竟有兩道凝練如實質的金色龍影一閃而逝!
    轟——!
    狂暴無匹的暗金色氣浪,如同積蓄萬年的火山終于噴發,以他為中心,轟然炸開!氣浪所過之處,地面厚實的星塵苔蘚被狠狠掀飛、卷起,露出下方閃爍著微光的奇異土壤。周圍幾株低矮的發光蕨類植物,瞬間被灼熱的氣浪烤得焦黃枯萎!他身下那塊浸染了二十年龍元之力的奇石,發出不堪重負的“  ”聲,表面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氣浪的核心,秦川猛地站起!
    他全身筋骨發出一連串清脆密集、如同雷霆炸響般的爆鳴!每一塊肌肉都在賁張,每一條血脈都在咆哮!皮膚表面,一道道更加清晰、更加繁復的暗金色龍紋驟然浮現、游走,如同活物!一股遠比之前強橫數倍、充滿了爆炸性力量與昂揚龍威的氣息,如同甦醒的遠古凶獸,從他挺拔的身軀中沖天而起,攪動著上方流淌的白玉天光都微微扭曲!
    明風境,四階!
    不分晝夜的苦修,龍元為薪,終成此境!一股沛然的力量感充斥全身,讓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宣泄這突破的酣暢淋灕!
    ……
    塵外居這片奇異的天地間,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強大的氣息,如同兩座拔地而起的孤峰,涇渭分明地矗立著。一邊是浩瀚冰冷、蘊含星辰意志的靈魂升華;一邊是熾熱狂暴、攜裹龍威的血脈突破。
    星璇流轉的眸子與暗金龍紋游走的軀體,在白玉天光與奇花異彩的映襯下,構成了一幅充滿力量與玄奧的奇異畫卷。
    就在這雙璧破境、氣息沖霄的余波尚未平息之際……
    “你沒煉化魂月星砂?”雲上邪察覺到秦川的靈魂強度只有小幅提升,不由凝眉詢問。
    清冷的聲音如同冰玉相擊,穿透了秦川周身尚未散盡的熱浪龍吟。雲上邪的眉尖極其細微地蹙起,那並非憤怒,而是一種困惑。星璇流轉的眼底,清晰地映出一絲極淡卻無比真實的……荒謬感。
    在她看來,這簡直如同乞丐捧著傳國玉璽去墊桌腳!魂月星砂這等可遇不可求、能淬煉靈魂本源的至寶,他竟棄之不用?
    這二十天他在做什麼?
    只錘煉那具粗鄙的肉身?
    秦川低頭看著自己上身,那件普通的上衣早已在他突破時狂暴外溢的龍元熱浪下化作飛灰,只余下幾縷焦黑的布片掛在腰間。他隨手扯掉碎布,露出精壯的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下,新生的暗金龍紋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散發著灼熱的氣息和沛然的力量感。
    听到雲上邪的問話,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動作隨意得甚至有些粗疏。枯燥的修行,在他身上似乎只留下力量的沉澱,而非時光的滄桑。
    秦川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楮,仿佛剛從一場酣睡中醒來,聲音帶著剛突破後的松弛和一絲理所當然︰“嗯?那玩意兒啊。”
    他拍了拍自己結實的手臂,震落幾點金色的能量火星︰“我現在用不上。來北京拿它,是為了救人。”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中午吃了什麼。
    “救……人?”雲上邪清冷絕塵的俏臉上,那絲荒謬感瞬間凝固,隨即化為一種更深的、幾乎要刺破冰封的愕然。
    內蘊星光的眸子微微眯起,一股深寒的氣息以她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雲上邪腳下那片深紫色的星塵苔蘚,瞬間覆蓋上一層肉眼可見的、閃爍著幽藍星芒的堅冰,並且急速向外蔓延!
    空氣仿佛被凍結,發出細微的“  ”聲。她完全無法理解,也無法認同。魂月星砂的價值,豈是凡俗之人的性命可比?
    哪怕是她雲家嫡系長老重傷垂危,動用此等至寶也需慎之又慎!他……他竟是為了救人?
    救誰?
    一個螻蟻般的凡人?
    這簡直是對魂月星砂的褻瀆!是對她這二十天苦熬煉化的侮辱!
    一股冰冷的怒意,如同沉寂萬年的冰山被驟然點燃,在她星海般深邃的眼底無聲翻涌。那並非針對秦川本人,而是針對這種在她認知里完全無法理喻的、近乎愚蠢的浪費!
    ……
    “救誰?”雲上邪按捺住怒火,試圖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川從雲龍空間摸出t恤穿上,又借助花草蔽體換掉約等于無的褲子。檢查到那縷魂月星砂完好無損,臉上浮現出溫暖的微笑。
    計算得時間不早,他尋見王予知留下來的金色傳送陣,一步踏入︰“走了,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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