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通常一把手因為一份工作推進不下去的時候，要麼擱置，要麼讓第三方進入打破平衡。
會議結束後，王德彪在後面等著嚴妮。婁振華就跟著楊峰到他的辦公室里，商量捐贈的細節。
嚴妮和王德彪並排的走出來，王德彪︰“權力讓人著迷，楊峰今天怎麼突然會對楊勁竹發難。”
“他不過是找人立威，小楊剛好撞上了，再加上前三年的事情。楊峰可不是一個大氣的人，你最近讓小楊小心點。”
王德彪感嘆道︰“也是，抱上了秦部長的大腿。就不把我們這些小蝦米放在眼里了，就不知道秦部長能在工業部呆多久。”
接著兩人分開，王德彪回到保衛科開始商量一下鴿子市的細節，要和派出所打好招呼，還要和街道辦配合好。
讓曹旺把楊勁竹和劉旭，劉輝，還有鄭平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鴿子市的事情，廠里讓我們保衛科全權負責，你們是怎麼想的。”
楊勁竹用手示意劉旭說話，畢竟之前王德彪就給自己說過是想讓劉旭他們負責這個鴿子市。
劉旭︰“科長，鴿子市的規模有多大？”
王德彪︰“不用太大，你就按照六十到一百個攤位來規劃。”
劉旭連忙把自己的筆和本子拿出來，在上面邊算邊說。
“科長，那麼要五個左右的秩序管理員。還有兩個打掃衛生的，街道辦是不可能打掃的，要我們自己打掃。再加上我們保衛科要出幾個人保護鴿子市。”
沒想到弄一個不大的鴿子市還有這麼多門道，王德彪︰“我們軋鋼廠開的鴿子市，沒人過來找茬吧。”
劉旭猶豫的說道︰“科長，一般的人是不會來找茬的。怕的就是亡命徒，做一單就跑的。我們開的鴿子市，可以讓科里的家屬來賣東西，補貼家用。”
一言驚醒夢中人，開的鴿子市除了弄物資，自己可以讓保衛員的家屬們在鴿子市倒賣物資。
“科里沒有那麼多人，你能不能想點辦法。”王德彪算了一下說道。
為了把握住這次機會，劉旭果斷的說︰“那就得像其他鴿子市一樣，我們牽頭做買賣物資得事情。具體做事的找街上的青皮，出了事讓他們頂罪。”
王德彪卻揮手說︰“只要你們把鴿子市看好，不能出現黑市的東西，就不會有事情。街上的青皮會不會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才是你們著重關心的。”
“人心是永遠不會滿足的，他們有了溫飽會想大魚大肉，有了大魚大肉就會想著天上的龍肉。科長，我們必須的留一手。”
楊勁竹適時的插話提醒著王德彪，現在沒問題，不代表以後起風的時候沒問題。
王德彪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子口看著廠房，過了一會才轉頭看向劉旭。
“那你怎麼說服他們同意頂罪？”
劉旭︰“我認識一些青皮，他們有些拖家帶口的飯都吃不上。”
剩下的劉旭沒說，但是王德彪听得出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
“嚴加管理，你們兄弟倆記得牢牢地把鴿子市握在手里。只要不出大事，就沒什麼大問題。你把鴿子市放在哪個巷子？”
“南鑼鼓巷旁邊的大興胡同，那里四通八達，入口和出口多。”
王德彪︰“好，那你和你弟弟去忙吧，南鑼鼓巷派出所和街道辦就讓鄭平帶你們去，楊勁竹留下。”
鄭平帶著劉旭他們出去了，剩下楊勁竹在屋子里。
王德彪靠在窗邊直接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要讓劉旭去管理嗎？”
楊勁竹不想去猜測更壞的結果，只能說︰“是為了保護我。”
“言不由衷，我知道你猜到了。我不管你怎麼想，但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沒得選，我們不是一直推著他們走嘛。”
楊勁竹煩躁的從包里抽出煙，試圖讓自己的內心冷靜下來，打了兩次才打好火。
想罵楊勁竹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看到他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心腸硬才不會受傷，更不會到軋鋼廠了。
再次提點著楊勁竹︰“婁振華一定會在鴿子市里面摻沙子，做點小動作。劉旭他們有沒有事，就得看他們能不能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楊勁竹吸了口煙，點頭道︰“他們知道的，婁振華也是狡兔三窟之輩，連工業部的部長都勾搭上了，弄巧成拙。”
王德彪笑著走到楊勁竹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弄巧成拙用的好，都是相互利用罷了。你看到婁小娥了吧，千金大小姐，心不心動。你要是心動的話，我幫你去提親。”
王德彪用一個不大不小的葷笑話調節一下房間內低沉的氣氛。
楊勁竹翻個白眼︰“科長，婁小娥才十四歲。我得給嚴姐說，你幫我相親。”
王德彪笑容一滯，拍了一下他︰“滾滾滾，白眼狼。給你介紹媳婦，你還恩將仇報。”
楊勁竹起身就向著門口走去，等著辦公室的門關上，王德彪才重新露出笑容。
晚上，楊勁竹一個人冒著冷風騎車回到南鑼鼓巷。劉旭和劉輝兩人一起跟著鄭平到了街道辦和派出所去辦事，他們兩個就沒回來。
春風凍骨，楊勁竹奮力的騎車想讓腳上的熱量多傳遞到身上讓自己的身子暖和起來。
回到86號院，把車子抬進院子里。楊梅雪已經從供銷社下班回來了，在廚房里煮著飯。
何雨水已經回到95號院子里，只剩下楊梅梅一個人無聊的在院子里用棍子逗弄著小池塘的魚。
楊勁竹回到正房，把自己的大衣掛上。沒過一會兒，楊梅梅就過來讓他去廚房里吃飯。
桌子上放著臘肉炒白菜，土豆炖排骨，還有蒸的窩窩頭。
吃著飯，楊梅雪對著楊勁竹說了供銷社的同事想給她介紹對象的事情。
“有介紹的，你就把名字記下來，住在哪里。我讓劉旭他們去打听一下，可別讓你盲婚啞嫁，過去受一輩子的氣。”
楊梅雪關注的卻是︰“嫁人了還能吃的這麼好嗎？我們同事都沒我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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