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宣傳科門外傳過來，楊勁竹等人詫異的抬起頭，平時都是不慌不忙的辦公樓會有這麼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王德彪副科長重重的推開，“砰”王德彪副科長走在前面後面跟著聶遠科長。 他快步走向楊勁竹的辦公桌拿起杯子，“咚咚咚”猛地灌了三口。
“所有人到小會議室集合，開會，任務下來了。”聶科長來不及喘口氣就宣布了開會的命令。
主要是這次的任務重時間緊，要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做完軋鋼廠的一千多號職工的劃定成分工作。做好了排隊隊分果果，做差了軍管會解散了就沒好去處了。
嚴妮等人馬上起身拿上筆和本子快步的走出門，楊勁竹先是拿上自己的搪瓷杯子然後才拿上本子走向會議室。
會議室里，聶遠坐在主位，王德彪坐在聶遠的右手邊，下面依次坐著嚴妮，李錢，陳墨，楊勁竹。右手邊則是王向東，許富貴，劉旭，劉輝。
劉旭，劉輝倆親兄弟是婁氏軋鋼廠的老人了，許富貴之前是婁振華的司機因為能說會道被安排成了放映員。
而劉旭，劉輝則是跟著婁振華之前的僕人，被婁振華看好送兩人讀過書，之前是在軋鋼廠的辦公室做做整理資料的工作。
在解放後，軍管會進駐軋鋼廠，成立宣傳科時被婁振華以跑腿打雜的名義塞了進來。動機未知，既然領導讓他們進來了，出什麼事就不是他們所考慮的了。
但是兩撥人明面上也是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會議還沒開始，聶遠掏出一包大前門給自己點上一根後，除了嚴妮，其他人都是有樣學樣地掏出煙來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抽完後，聶科長開始向眾人傳達來自于北京城軍管會的指示。
“同志們︰上級指示，軋鋼廠軍管會配合各街道軍管會對廠內所有職工劃定成分，在婁氏軋鋼廠工作的員工由軋鋼廠軍管會負責劃定成分，軋鋼廠員工家屬則由所在地的軍管會完成劃定成分工作。不可漏過一人，不能虛報，不能假報成分”。
嚴妮對聶遠道︰“科長，劃定成分的依據是什麼？”
“分戶口城市戶口的就分為革命干部，工人，城市貧民，小商販，手工業者，小業主，資本家，工商地主。農村戶口就是貧農，富農，地主，中農”。
聶遠說完就看向大家，看著大家一臉茫然的樣子繼續道︰“別愣著，有什麼問題繼續說，別稀里糊涂的被工人問住了，長了我們宣傳科的臉”。
“科長，此次劃定成分我們科室只負責宣傳政策，不參與個人具體的劃分工作嗎”楊勁竹向聶科長問道。
聶遠︰“我們只負責宣傳，今天要在廣播，廠內告示欄寫出來。還要去車間講解，記住了一個車間宣傳完才能前往下一個車間”。
楊勁竹向著聶遠問道︰“科長，這次劃定成分是做什麼，而且時間這麼急？我們廠里有一些工人是農村戶口也參與這次的劃定成分嗎？”
聶遠則不慌不忙地道︰“這次只要是在工廠上班的都要參與，重新劃分。參與了49年土改的工人，要麼退廠回農村務農，要麼退回多佔的土地”。
“至于城市劃分成分是為了更好的管理國家，新中國成立快三年了，可是外部麻煩不斷。內里還有光頭黨的殘余勢力做著重回北京的白日夢。上面決定加強人員流動管理”。
許富貴神游天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回來，他清晰的記得院子里就只有楊勁竹和賈東旭是農村戶口，在鄉下有土地。可是這個加強流動人員管理是什麼意思？
許富貴想到這里抬起頭看向楊勁竹的方向，恰好看見楊勁竹微笑的看著他。他連忙回應楊勁竹一個微笑，心里默念道︰“小狐狸”。
許富貴不愧是能和易中海掰掰手腕的老狐狸，不懂事情的嚴重性想從我這個毛頭小伙子的臉上看出點蛛絲馬跡來。可惜，我也想從你的臉上看到表情，判斷一下在《何大清出走疑雲》的你扮演了什麼角色。
楊勁竹舉手向聶遠問道︰“加強流動人員管理，哪些是.......？”
“咚..咚...” 楊勁竹的話語還沒有落地被打斷了，王德彪敲擊桌子罕見的打斷了楊勁竹的問題。
“小楊同志的問題很多啊，但是我們沒有時間去一個一個解釋了。畢竟我們只是負責廠里，其余的是廠外的軍管會同志負責的，懂了嗎？”
“現在我給你們分配任務，王德彪，楊勁竹，陳墨，許富貴，劉旭。由王副科長帶隊在車間內宣傳政策。
嚴妮在科室內用廣播傳達，記住下班之前一定要廣播三次，王向東，劉輝你們二人把黑板抬到告示欄那里，用粉筆寫上這次的政策，粉筆不夠一會跟我去後勤處領”。
“別啊，科長。三次不得把我嗓子累冒煙了啊，能不能少一次啊”。听到任務安排，嚴妮的臉成了小苦瓜狀，立馬向聶遠求情道。
聶遠拿著喝茶的杯子輕輕地敲了敲桌面，開口道︰“我知道這次的任務重，但是同志們這是黨交給我們的。所以我希望同志們不畏艱難，圓滿的完成這次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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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聶遠又笑著看向大家說︰“等這個月過去，我給大家安排福利。我們的王副科長的戰友在肉聯廠工作。
前段時間已經給大家聯系好了一批豬肉就等著你們勝利的號角了。嚴妮一會兒到我這里拿茶葉，給你潤嗓子。好了，散會吧”。
眾人齊齊起身從會議室里出去。
楊勁竹慢吞吞地走在後面想單獨的問聶科長沒問完的問題，主要是他想弄清楚什麼是“流動人員”。
聶遠看了看他故意走在後面知道他想問什麼，看著他︰“這還不是時候，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去吧。”
楊勁竹無奈地點點頭，走出會議室。
還沒走兩步就看見許富貴和劉旭站在走廊里吞雲吐霧，許富貴先看見楊勁竹，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劉旭看見楊勁竹過來立馬熟練地掏出來大前門向楊勁竹遞去，楊勁竹把煙接了上來正準備找火。
“叮”一個點著火的ziippo打火機出現在楊勁竹的面前。
“許叔，您今天怎麼這麼殷勤。不會是準備晚上準備把我賣到八大胡同吧”。
“你又拿你許叔打嚓，誰不知道你許叔可是南鑼鼓巷的厚道人啊”。
听到許富貴的話，楊勁竹和劉旭齊齊地笑出了聲。劉旭一手拿著煙一手指著許富貴說︰“小楊，你可小心點你的壞鄰居，他可是八大胡同著名的恩客。不認識他，姐兒們都不好意思說在八大胡同開過門。小心他哪天把你綁到他相好的床上去”。
許富貴聞言立馬接口道︰“這15歲的棒小伙怎麼也得賣個好價錢吧，等我哪天找個富家小姐把你賣個好價錢”。
“得了吧，許叔。您不會專門在這里等著我給我說賣我的事吧，有什麼事啊，能辦的我一定給你辦了”。
“嘿嘿，我就說小楊的腦袋好使吧，你還不信”。
許富貴向著劉旭說道，劉旭聞言也不尷尬，摸了摸腦袋。反而看向走廊里還有沒有其他人，但是現在是上班時間人來人往的就只好和許富貴點了點頭。
許富貴湊近楊勁竹低聲地說到︰“小楊，許叔晚上請你吃晚飯，我出菜，劉旭劉輝哥倆出酒，你出個地方，我們在你家里吃”。
“許叔，行啊，不過院子里人多眼雜不會有人端碗上門吧”。
“就這麼說定了啊，晚上下班就回去別耽擱了”。
听到楊勁竹答應的聲音，許富貴直接就敲定了晚上吃飯的事情，生怕楊勁竹反悔。劉旭也是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這時，王德彪打開門。看著三人還在走廊里，向他們喊道︰“快點搬東西，還要去車間宣傳呢”。
王德彪帶著楊勁竹等人前往車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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