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慌了。
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籠罩了她的所思所想。
“發生了什麼?我到底在哪里?紫光……你在嗎?”初晨雙眼迷離,眼神空洞。她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使不出法術,似乎自己亦是虛妄!
“雪茸……伏天……慕白……你們都在嗎?人呢?”她拼盡全力想要釋放出仙穹聖光殿,然而……一切就如同石沉大海……
這一切,仿佛都只是夢,連同她自己亦是這混沌虛無中的一粒塵埃!曾經發生的一切,皆在此時化作沙塵飄散而去,她的意識變得空白且空洞……
“原來,一切皆是虛妄!原來我根本就不存在!原來那麼美好而完美的紫光亦是虛無……什麼親情、友情、愛情,皆是虛無……”初晨有些癲狂無措,那麼這些所謂的成長、晉級皆是不存在的!那麼,我是誰?我是什麼?道為何?何為道?
她冷笑!她失意!她無助!
此時初晨的意識已經完全模糊,連既定的大道,生命的意義也跟著失去了色彩……
只見一團無色無味無任何波動的物體漸漸顯現,包裹住初晨的身體,漸漸覆蓋其全身,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掙扎,任憑混沌蔓延……
這感覺似曾相識,但又大不相同。在初晨失去最後一絲意識之前,她想到了曾經收復混沌之力時的情景,與今日何等相似?!
“無色禁令!是他來了!晨兒,謹慎……小心!”紫光急切的聲音出現在耳中,又急急消散。
“紫光?你在哪?”初晨潰散的意識因為紫光的聲音有所聚攏。
“無色禁令?什麼意思?紫光,你出來……”初晨沒有一絲力氣,只在意識中呼喊紫光。
四周寂靜,毫無回應。
混沌之中卻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晏瑾。她不顧哥哥的反對使用空間法寶先到達這里尋找紫光。剛一出現便感覺到此處的不同尋常,萬物寂滅。
她看到初晨被困在原地無可奈何,陷入幻境狀似瘋癲,這種情形使她想起了爺爺跟她說起過的上古秘聞。
“難道傳說中的無色禁令真的存在嗎?”
她的臉色瞬間煞白,想要瞬移而去,卻發現此時此處無法使用任何法術和法寶,想逃卻無處可逃,令她焦急萬分,無計可施。她听爺爺講過無色禁令的恐怖,內心絕望至極。此時她非常後悔沒有听哥哥的話,乖乖待在雲巔客棧等著便好。
她眼看著初晨被無色禁令包裹了全身,僅剩的兩只眼楮亦正在被慢慢蠶食……
初晨用盡全力尋找紫光聲音的來源,奈何動彈不得。
紫光的聲音亦不再出現。
“紫光,我們還能再見嗎?”
她就這樣漸漸潰散,與混沌融為一體。漸漸失去意識,失去身體,失去一切!
“哈哈哈!什麼聖光始祖傳人,不過如此。”一個聲音自混沌深處而來。
“十萬年前就該是本座的東西,如今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聖光老兒,你選的傳人就這?不費本座一兵一卒之力,哈哈哈哈!”
“不錯,這女娃的玄光聖體修煉的著實不錯,比之十萬年前的聖光老兒有過之而無不及。本座喜歡,本座太喜歡了!”
“混沌之力?”初晨僅存的意識看不到眼前之物,她只感覺到此物與混沌之力極為相似。
“你是誰?”她已虛弱不堪。
“喲,還沒隕滅呢?”那個聲音不屑而且輕蔑,帶著吊兒郎當的調侃。
“你是混沌之力?你為何這麼做?消滅了眾生,與你有何好處?”
“區區混沌之力算什麼?只不過是本座的一根毛發而已。”他輕嘆了一口氣,“告訴你也無妨,就讓你死的清楚明白些,死後見到聖光老兒幫我謝謝他的慷慨,他的畢生所學盡在我的掌控。哈哈哈哈……”
初晨感覺到聖光之靈的異動,以及自己恐怖如斯的心悸,從未有過的撕裂破碎之痛傳遍她的每根神經,她感覺自己正在被粉碎成渣……
“不行,我不能妥協,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呃∼”她忍著疼痛,一次次強行拉回自己即將潰散的意識。
“不妨告訴你,本座乃是無色,十萬年前的那些老家伙稱呼本座為‘無色禁令’,當初要不是聖光老兒,本座亦不會被封禁十萬年之久,如今歸來,他給我培養了如此好的一副身軀,真是萬分感謝,哈哈哈哈!”
“無色?沒听說過,真以為我初晨是什麼無名小卒都可以欺凌的嗎?”初晨一邊分散對方的注意力拖延時間,一邊竭盡全力想要找到逃離的突破口。
“本座的大名你居然沒听說過?不過也不怪你,你畢竟只是個小丫頭片子而已。”無色禁令並不感到意外,他亦無所謂這些虛名。
“休要多言,你已經是本座的囊中之物,本座還要用你的身軀成就無量偉業呢,哈哈哈!”又是一陣狂笑。
“不對!他只是虛無的存在,毫無依托可言,他一定也有所忌憚,他在一點點降低我的防範,想要借機滅殺我的意識,進而奪取我的身體。”初晨恍然大悟︰
“此時可以幫助我破局的不是別人,唯有我自己!我之心境!我經歷十生十世糾葛,每一次生死皆是血與淚,恨與痛的代價,我無悔無懼!我乃聖光始祖傳人,怎能輕言放棄?!”
初晨的內心是無畏且堅韌的,即便是死亦不墮聖光始祖之名!隨著初晨的心境不同,世界亦有所不同。在她消失之處,似乎亮起一絲光點,隱約間越來越亮,周圍亦亮起數十個光點,光點慢慢聚集……越聚越多……數百個、數千個、無數個……
“曾經的我為復仇而生,為救父母而生,乃是小道小愛,如今,我擁有更大的能力,擁有上古聖光始祖之傳承,有更多的人需要我守護,豈能被小小無色禁令所掌控?”她回想一路成長所經歷的一切,開心的、痛苦的、失去的、收獲的……所行所感,所言所悟,無悔無懼!即使再來一次,她亦如此。
伴隨著初晨內心倔強的思緒,光點越聚越多,四面八方,數之不盡。萬千光點匯聚,形成了一個全新的身體,此光形身體在聖光包裹下,迅速重塑,筋脈骨骼無比強大,她身後的巨大雙翅更是綿延萬里,遮天蔽日。
光形身體在混沌中踏空而行,雙眼掃過之處混沌盡消,花草樹木重生、山川河流重聚,大地萬物復甦,周圍恢復原有的生機。
雪茸,伏天,慕白他們也都回來了,身形完好無損。只是意識不存,昏迷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