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揚突然再次握住她的手時，唐靜怡下意識想抽回，卻被他牢牢攥住，那掌心的溫度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她一時間忘了反抗。
\"你......你先松手呀，你弄疼我了......\"
唐靜怡咬著下唇，聲音發軟，帶著一絲懇求，\"你送我的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我們這樣不合適。\"
誰知張揚反而握得更緊了些，眼神無比認真。
\"你就只需要答應跟我約會三次，三次後您要是還不願意跟我在一起，覺得我們確實不合適，我絕不再糾纏你，這些東西到時候你再還給我也不遲。\"
張揚頓了頓，補充道︰\"這些禮物就當是感謝你昨晚讓我睡了個好覺，不然我都不喜歡水哪條大街了。\"
唐靜怡眼眶突然發熱，淚水差點就要奪眶而出。
她從未想過，這個曾經差點成為自己女婿的年輕人，會如此真摯地對待自己。
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竟會為這份突如其來的心意而動搖。
\"可是......\"
她的聲音哽咽著，帶著濃濃的顧慮，\"我們這樣，會被人背地里戳脊梁骨的，昕昕那邊我也沒法交代......\"
就在這時，十位穿著統一制服的服務員列隊走來，每人手中都端著精致的餐盤，步伐整齊地停在他們桌前。
唐靜怡這才驚覺兩人的手還交握在一起，像觸電般慌忙抽回，臉頰燒得通紅，連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先生，您點的紅酒還需要兩分鐘醒好。\"
領班微微躬身，恭敬地說道。
張揚從容地點點頭，目光卻始終沒離開唐靜怡泛紅的臉頰。
看著她手足無措、眼神躲閃的樣子，他輕聲道︰\"先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別辜負了這一桌菜。\"
說著，他體貼地為她擺好餐巾，動作自然又流暢。
唐靜怡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的慌亂，心跳如擂鼓般響個不停。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那些昂貴的禮物，又想起張揚方才堅定的眼神，心里亂成一團。
如果只是三次約會的話......應該...沒關系吧？
就當是給彼此一個了解的機會......
反正最終的決定權還在自己這里......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就被她自己嚇了一跳。
我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
張揚卻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耐煩地擺擺手對服務員說。
\"等酒醒好我都睡著了，吃個飯哪來這麼多規矩，現在就倒。\"
服務員尷尬地賠著笑︰\"好的，這就為您倒酒。\"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陸續端上桌，很快就擺滿了整張餐桌，服務員不得不又搬來一張桌子拼在一起，才勉強放下所有菜品。
唐靜怡看著滿桌琳瑯滿目的美食，又抬頭對上張揚真摯的目光，心里那道堅守了許久的防線再次松動，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崩塌。
\"小揚，我們......先從朋友開始好嗎？\"
思索良久之後，她的聲音輕顫著，帶著一絲妥協和試探。
\"你現在這樣實在太突然了，我......我一時之間真的還沒法面對昕昕，也沒法說服自己......你給我點時間......\"
成功了！
張揚暗自欣喜，知道只要突破她的心理障礙，讓她願意邁出第一步。
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用餐結束後，張揚紳士地繞到副駕駛座旁，為唐靜怡打開車門。
午後的陽光透過梧桐葉隙灑在他肩頭，勾勒出沉穩的輪廓。
唐靜怡拎著打包好的剩菜，指尖觸到餐盒微涼的邊緣，腳步帶著幾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輕快落了地。
\"謝謝你今天的午餐。\"
她微微抬頭，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淡的陰影，眼中翻涌著感激與猶豫，像被風吹皺的湖面。
\"筆記本我就收下，算是借你的，等我有錢了就還你，但錢和車我真的不能要，你趕緊收回去好嘛。\"
她攥著衣角，聲音里帶著固執的堅持。
張揚沒有多余的勸說，只是將車鑰匙和那張薄薄卻沉甸甸的銀行卡輕輕放在邁巴赫的引擎蓋上，金屬物件與漆面踫撞發出清脆的響。
轉身離去時，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期待下次約會，到時候你開車來接我。\"
唐靜怡望著他挺拔的背影融入街角，無奈地嘆了口氣。
目光落在那輛停在路邊的邁巴赫上，黑色車身在陽光下泛著低調的光澤，她心里咯 一下。
最近這地段交警查得嚴，要是被貼了罰單可怎麼好？
只好認命般拿起鑰匙和銀行卡，小心翼翼地拉開車門，將車緩緩駛進小區。
回到家，她把打包盒在餐桌上擺好，透明餐盒里的牛排和意面還保持著精致的模樣。
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脫力般癱進沙發里，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布藝沙發陷下去一個淺淺的窩，仿佛能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工作的事完全沒心思沾邊，文檔還開在舊電腦的桌面上，光標孤零零地閃爍著。
滿腦子都是張揚在餐廳里深情的告白，還有他那雙仿佛能點燃一切的熾熱眼楮，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那些被他精準記住的細節——她隨口提過一次的生日、卡頓到讓人抓狂的舊電腦、開了十年早就該換的老福特、每個月壓得她喘不過氣的房貸。
都像春日里的溫水，一點點熨帖著她那顆早已習慣了堅硬的心，讓她從心口到指尖都泛起陣陣溫熱，連帶著眼眶都有些發潮。
相比之下，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唐昕，卻從未留意過這些。
她甚至不知道媽媽為了這個家，每天要多打一份工，不知道那輛老福特的剎車片早就該換卻一直沒舍得修，不知道房貸佔了工資的大半。
張揚......
或許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讓她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心跳像擂鼓般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砰——\"
一聲響亮的開門聲像驚雷般炸響，猛地打斷了唐靜怡紛飛的思緒。
她循聲轉頭，看見唐昕風風火火地闖進來，肩上的包被隨手扔在沙發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一股外面的熱氣隨著她的動作涌進客廳，攪亂了室內的平靜。
\"媽，我回來啦！\"
唐昕笑嘻嘻地甩掉高跟鞋，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腳趾愜意地蜷縮了一下。
\"我上午才去實習的地方報了到，剛跟新同事聚餐完就順路回來了，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啊?\"
她一邊揉著腳踝，一邊探頭探腦地往廚房望。
唐靜怡強撐著從沙發上坐直些，擠出一個還算自然的笑容︰\"現在時間還早，急什麼。餓了的話......冰箱里有洗好的水果，自己去拿。\"
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兒已經盯上了餐桌上的打包袋，眼楮瞬間亮了起來，像發現了寶藏的孩子。
\"哇！高檔西餐誒！\"
唐昕拿起一個印著餐廳ogo的餐盒打開，驚喜地叫道。
\"這是誰帶你去吃的啊？媽你今天偷偷去哪里瀟灑了？\"
\"一......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唐靜怡眼神有些閃躲，支吾著轉移話題。
\"別說這個了，你怎麼樣?第一天實習，工作還順利嗎？\"
\"唉，別提了，\"
唐昕撇撇嘴，把餐盒往桌上一放，\"像我們這種普通學院出來的畢業生現在一抓一大把，到處都是競爭的。那工作也是，累得要死錢還少得可憐！\"
她抱怨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眼楮一亮，湊到唐靜怡身邊。
\"媽，跟你商量個事兒，你借我點錢買包唄？\"
唐靜怡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都多大了，還總找我借錢，難道要我養你一輩子嗎?\"
\"哎呀，我真的就借這一次嘛！\"
唐昕拉著她的胳膊輕輕搖晃，\"我那個閨蜜安鹿，現在背的都是幾十萬的包包，我總不能太掉價吧？怎麼也得拿只幾萬塊的撐一下場面，不然我在新同事面前都挺不起腰桿子。\"
唐昕撒嬌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因為她的目光掃過沙發，瞥見了那台銀灰色的隻果筆記本電腦，旁邊還放著幾瓶包裝精致的高端化妝品。
\"天！這是最新款的隻果吧？我上次在專櫃見過，好像還沒有正式發售呢，這得多少錢啊？\"
她拿起電腦翻來覆去地看，突然轉向唐靜怡，語氣里帶著篤定，\"媽你交男朋友啦？\"
唐靜怡頓時臉紅到了耳根，連耳根都燙得厲害。
\"你胡說什麼！這就是一個普通朋友送的......\"
\"騙人！\"
唐昕一把抓起旁邊的車鑰匙，眼楮瞪得溜圓，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連車都送了還說不是男朋友！對方肯定是個土豪，剛認識就這麼大手筆。\"
她興奮地湊近唐靜怡，幾乎要貼到她臉上︰\"媽，對方多大年紀啊？做什麼工作的？只要不是老頭，其實都可以接受的......\"
她歪著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仔細想想，只要對你和對我好，年紀大一點也沒關系的啦，嘻嘻......\"
唐靜怡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女兒的話像一根根細針，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她看著唐昕那雙只閃爍著對金錢渴望的眼楮，突然意識到，這個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關心的從來只有錢和那些浮華的東西。
而張揚......
他記得她的生日，知道她需要什麼，甚至留意到她自己都快忘了的小習慣......
這個念頭讓唐靜怡心頭一顫，連帶著呼吸都漏了一拍。
她又看了看身邊的唐昕，別人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可她這件小棉襖，怎麼就這麼漏風呢?
唐靜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真想把這個養女重新送回福利院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她強壓著翻涌的怒火，盡量讓語氣平靜。
\"你別再瞎猜了，這些禮物我通通都會還回去的。\"
唐昕卻不依不饒地湊過來，親昵地挽住母親的手臂，聲音甜得發膩。
\"媽......親愛的媽媽，你就跟我說說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嘛！人家這麼用心準備禮物，肯定是真心喜歡你的。你看這電腦、化妝品，還有車鑰匙，要不是真心喜歡你，誰會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啊？你這麼還回去，人家得多傷心啊。\"
\"哦？\"
唐靜怡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女兒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你也覺得他很有心？\"
\"那當然啦！\"
唐昕用力點頭，眼楮里閃爍著興奮的光，\"媽你都34歲了，是時候開始第二春啦！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以後再去哪里找這樣有錢又貼心的男朋友啊。\"
唐靜怡嘆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的布料︰\"可是我們的身份......而且年齡差了這麼多......\"
\"年齡大點怎麼了？\"
唐昕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男人年紀大會疼人啊！媽你就試著接觸接觸唄，何況人家還這麼有錢......\"
\"你這孩子，就知道錢！\"
唐靜怡嗔怪地戳了戳女兒的額頭，語氣里帶著無奈，順勢轉移話題道。
\"對了，你剛才說要借錢買包？想買什麼樣的包？\"
唐昕立刻來了精神，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語氣里滿是向往。
\"就是那個超火的酷馳新款！電視上面好多明星都在背！就是有點小貴......媽你給我拿四萬八千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找你拿錢！\"
\"四萬八千？！\"
唐靜怡瞪大眼楮，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工作這兩年，你已經從我這兒借走好幾萬了，還過一分錢沒有？家里的房貸每個月都要還，你就不能省著點花嗎？還買這麼貴的包包，我一個月累死累活也賺不到兩萬！！\"
唐昕卻是撅著嘴，一臉不高興地扭過頭。
\"別人家的媽媽都給女兒買這買那，就你小氣！不就一個包嘛......\"
\"好！\"
唐靜怡氣得渾身發抖，胸口起伏著，\"我轉給你，兩萬，夠了吧？\"
\"兩萬連半個包都買不到！\"
唐昕賭氣地一屁股摔在沙發上，\"不行，我就要四萬八！少一分都不行！！\"
\"你！\"
唐靜怡正要發火，看著女兒理所當然的樣子，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這個養女，真是自己一分錢不打算掏，打算把她這點家底全吸光。
真是養廢了，以後別說給自己養老了，不把自己的金庫全霍霍光就相當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