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廠長對上那同情的眼神，莫名心里有些發毛，有些忐忑道“顧問你就別繞彎子了，你要是看出來什麼，直接跟我說就成。”
“哎，這個是重型坦克的發動機，還是老舊款式笨重的發動機，就是修好了也會經常掉鏈子趴窩。”
“……啥，你剛才說啥！”
顧澤對上那雙瞪大的眼楮，沒好氣道“我說廠長你能不能長點心，別什麼活都往自己身上攬，那是別的鋼鐵廠不願意干。”
“又怕得罪軍方的人，直接丟給你了，你說這磕著踫著的，咱們怎麼賠得起。”
“再說了，這太老舊了，就是修好也是跟老大爺一樣咳嗽不停，動不動趴窩，到時候還不是要怪你頭上，完全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張廠長一听腦瓜子嗡嗡叫，臉色直接黑下來，他之前是看好友著急上火順嘴問一句，結果就攬了這麼個糟心活。
他沒那金剛鑽，自然不能攬這瓷器活。
結果老洪咋說的，說簡單好修，修好了給一萬塊錢維修費還欠一個人情，好話說一籮筐修不好也不怪他們。
結果呢，弄軍工坦克發動機給他，這不是給他找麻煩嘛，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顧澤抬手拍拍他肩膀“廠長啊，以後多長點心吧，軍工武器那不是咱們鋼鐵廠能接的活計，那對技術要求老高了。”
“修不好沒事，就怕啞巴直接修成個癱瘓，到時候直接得罪軍方，你就想想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吧，誰這麼坑你啊。”
張廠長欲哭無淚“他忽悠我，我以為是船的發動機，想著你技術好幫忙看看，他答應給一萬塊錢的，到時候都給你。”
“我呢，就要那家伙欠我一個人情，以後見到我得恭恭敬敬的，好在好友面前多幾分臉面，誰知道是這樣的。”
“你回去吧，這東西我找他弄回去。”
顧澤嗯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那笨重的大家伙，眸子閃爍了下，其實要是改一改的話速度能提升一倍，還不會動不動趴窩。
組織前世就是在最亂的中東，他們這些人更是對武器了如指掌，這陸地之王接觸也多一點，這麼笨拙的發動機很久沒看到了。
哎，不能修，忍住別亂動，不然以後真沒悠哉日子過了麻煩。
張廠長等顧澤走後，拿起電話撥打給好友。
那邊一接通，這邊直接咆哮【洪兵，你這個黑心玩意，你兵工廠接的任務干不好，你憑啥推給我個鋼鐵廠啊。】
【你這分明是禍水東引，讓我故意找人修，修壞了，到時候直接屎盆子扣我頭上是吧，你太過分了啊！】
洪兵听著電話里的咆哮聲，不由得把電話筒拿遠一點，看著椅子上坐著軍部的大領導，額頭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訕訕一笑，等電話那邊咆哮完小聲說【那個老張啊你別急，我這不是听說你們那邊有個厲害顧問，就想著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嘛。】
這話一出，張廠長還沒消下去的火氣，瞬間跟點了火的炮仗一樣炸了。
大吼著【你他娘別太欺負人了，當我傻啊，你那是重型坦克的發動機，這讓人怎麼修，一個修不好徹底癱瘓。】
【就算修好了，這發動機設計上也有問題，我們顧問都說了，修好了也是動力不足容易趴窩，這是設計缺陷不是修的問題。】
原本肩膀扛著星星的人，板著臉正在喝水，听到設計缺陷的時候手上一頓，眼楮陡然亮了亮抬起頭看過去。
放下水杯走了過來，伸出手來示意“電話給我，我跟那邊說兩句。”
洪兵聞言有些錯愕“領導，您要跟老張說話，可他現在正在氣頭上，覺得是我忽悠他嗷嗷叫呢，您接的話可能會……挨罵。”
陸戰東部139軍團長。
眼楮微微眯起，強勢壓迫感席面而來。
“安靜，把電話給我。”
“……是，陸團長，對面的是鳳凰鋼鐵廠廠長張洪發，也就是上報紙搞農機水泵的那個。”
洪兵說完後老實把電話遞過去。
陸戰拿起電話來，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張廠長好，我是東部軍區團長陸戰，剛才你說的坦克發動機就是我們軍區的。】
電話那頭陡然一頓，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東部軍區的人，老天爺啊，那是軍區領導啊。
神色一正語氣緩和下來【領導您好，不知您有何指示。】
【哈哈，指示談不上，我正好來找洪廠長，無意听到你們之間的對話，你剛才說那坦克發動機有設計缺陷。】
【這個是張廠長發現的，還是其他人發現得？】
張廠長沒吭聲【……】
陸戰繼續道【張廠長別擔心，那發動機修不好也沒事的，我有心理準備也沒責怪的意思，就是對看出問題的人有些好奇。】
【嗯，不瞞領導，這發動機問題是我們廠技術顧問看出來的，他就看了一眼，都沒靠近去檢查也沒踫過那發動機啊。】
【直接就跟我說修不了，修好也是動力跟不上，動不動趴窩……】
陸戰眼里的興趣更濃了，只是看一眼就能判斷出來是設計問題，這是何等的眼力，要麼是長期接觸坦克太熟悉了，要麼就是真有本事。
【張廠長，我們那發動機一直放你們那，想必也挺耽誤你們事吧，要不我讓人去拉走，不然老佔你們倉庫也不好意思。】
【嗯，我會親自去一趟，不知道張廠長方不方便，讓你們那個顧問一起去，我想跟他聊聊。】
【領導這個不是我不願意幫忙，是顧問來之前就說了，他只管廠子里車床機械類問題，上班時間的話自由控制。】
【我雖然是廠長，但我真沒法強硬讓人來，人才嘛有時候脾氣會與眾不同一點，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按部就班來。】
陸戰聞言饒有興趣道【這樣啊，沒事我就是去運走我們的發動機，不會影響你們生產的，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
兩人說完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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