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發泄完怒火怨恨後，宕機的腦子慢慢回神，丟下臉上都是血，眼神飄忽的人扔到地上，眼神放在看了眼康石。
有些不自然道“謝謝，臨走前能讓我出出氣，我也算是沒遺憾了。”
“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康石斯斯文文看向陳水生，笑得跟沒事人一樣“同志，還要繼續打嘛，騙你的事可以出出氣，但我可不後悔。”
陳水生瞪了他一眼，馬上就要交接到旁人手上了，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出岔子。
這個瘋子一樣，真要是刺激過頭自殺，他也是少不了麻煩的，別開臉看向地上的血人，蹲下身拍拍他的臉。
“喂你醒醒，感覺怎麼樣，你跟他是什麼關系什麼恩怨？”
郭天佑吐出嘴里的血沫，遠離了點拉開距離，咧開嘴笑“大哥，你偷東西總歸是不對的，這次去就好好勞動表現。”
“爭取啊，能早一點回來，不過那個時候回來，估計家里更是住不下這麼多人了。”
郭二握緊拳頭，有些有些手癢癢了。
“為什麼陷害我？”
“抱歉大哥，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偷東西就要認，不就是去勞動勞動嘛，你在家里也是做這些，換個地方而已沒什麼的。”
郭天佑笑著說“對了，等你到地方了記得寫信回來，以後我們好方便給你寄東西，你知道我在電影院上班不是嘛。”
“直接寄信給我，我會幫你－好－好得轉交給爹娘。”
語氣里的威脅，郭二怎麼會听不出來，不過他都要去大西北了，爹娘都沒來看一眼，什麼意思他也不是個傻子。
自己是被拋棄的棋子了，沒什麼用了。
郭二眼底逐漸恢復死寂，眼神冷漠“不必了，從今以後我跟你們斷絕關系，日後見面就當陌生人吧。”
郭天佑眸子閃爍了下，心里不以為意，一個去大西北的人，這輩子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好說，斷絕關系就斷唄。
以後能有什麼出息，自己在家里才是說話算了的人，以後再也沒有大哥壓制他，真好，真好哈哈，礙眼的人終于弄走了。
火車很快來了，陳水生把人送上車，心里那股子不安好了點，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希望這四個能安分點，去了好好干活。”
其他人“陳哥，這四個里有兩個都是文化人，這文化人腦子轉得快，能安分才叫奇怪，不過人交出去了跟咱們沒關系了。”
“嗯，回去了。”
火車上四人安排坐在一起，面面相覷一時都沒人說話，郭二情緒好了些開口“康兄弟，剛才的事謝謝你。”
康石的視線掃過他們，溫聲道“沒事，大家都是要去一個地方，相互幫助下有個照應也好，一個人單打獨斗活得更難。”
這話他們認同，確實多個人能好一點。
“我叫郭二，家里排行老二，之前我揍的那個是家里老三，本來日子過得還湊合，從老三去了電影院後就變了。”
“等等，你叫郭二，他為什麼叫你大哥。”
郭二也沒瞞著，他們四個能一起去也是緣分，那以後就是跟親兄弟一樣了，相互依靠著才能活得更久。
坦然道“在我上面原先還有個大哥，只是十歲那年掉河里淹死了，從那以後我就變成了大哥，扛起家里的一切。”
“老三也會叫我大哥，其實我是排行老二的，只是上面沒人了，我才……”
牛麻子笑得有些憨傻，皮膚黝黑枯瘦，看著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我叫牛麻子，娘生我的時候難產沒了，去年才娶了後娘，我就成家里礙眼的，後娘給我報名去大西北了。”
“這樣的話，他們能拿到一筆錢，還能把我這個白吃飯的丟出去，劃算。”
三人齊齊看向另一個人，張全見狀抿著唇開口“我叫張全，本來我是有一份紡織廠工作的，但爹娘偏心逼我讓出來。”
“我不願意跟家里鬧騰，然後……後來妹妹病了，她哭得很可憐我就讓了工作，沒想到才讓沒幾天就被報名去大西北。”
說著苦笑一聲“這個怪不得旁人，是我自己不夠狠心，明知道他們偏心還心軟，活該。”
其他人“……！！”
輪到康石了，編出一件事來“我是爹犯了點小錯被抓，我為了報復那家人放火，然後被抓起來送去大西北勞動。”
“之前是在供銷社上班。”
三人聞言面露可惜“哎，太可惜了，你這麼好的工作，還是個文化人，怎麼就那麼沖動，慢慢來就是了。”
康石順著台階下，梳理自己無辜的形象。
“沒辦法，情緒上來控制不住。”
“兄弟你是個狠人啊，那你心思這麼縝密，怎麼還被抓起來了。”
“……！！”
康石神色多了幾分不自然，想到那個男人的可怖眼神，那是一種會讓人從靈魂，都覺得害怕的眼神。
看人的時候更像是在看死人，心悸的感覺涌上心頭，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呼呼沒事，那件事不提了吧。”
“以後咱們四個到了地方，相互幫襯著點，一起熬過來，要是能立功的話，不就能早點回來了嘛。”
張全苦笑一聲“立功？我們都不是會種東西的人，韭菜跟小麥苗都分不清楚，讓我們去種地怎麼種啊。”
康石聳聳肩坦然道“現在沒得選，既然必須去那就盡量做好，無非就是動腦子加上不怕吃苦。”
攤開手看著手心，那是沒干過活的，都沒什麼繭子，以後怕是要……少不了了。
四人本來心情都有些忐忑，這麼說開聊一聊後，彼此多了幾分了解，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也沒那麼排斥了。
排斥也沒用，只能靠自己熬著再說。
晚上輪流守夜，四人過得還算是輕松，康石趁著上廁所功夫，直接把錢藏在內褲上，這樣就不怕被人偷了。
錢才是最重要的，有錢日子才能好過。
這麼顛簸了兩三天才到地方，下車的時候四人看著漫天黃沙，空氣中全是干燥的氣息，張嘴都感覺要吃沙子了。
互相對視一眼，眼神多了幾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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