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滿臉崇拜比劃著，沒注意到爹娘的臉色，正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下去，還在催促著︰“爹娘你們吃不吃了，不吃我可吃了。”
兩口子對視一眼，心里就是咯 一下。
“媳婦咋辦啊，之前整條街就我們一家面攤，比面館里賣的便宜生意也不錯，現在多了個鹵面攤味道好還便宜。”
“還都是面，以後咱們家的生意肯定受影響，要少賺不少錢了，真是氣死人了。”
錢招弟眉頭緊皺著︰“成才你過來嘗嘗看，到底是我們家的面好吃，還是那家鹵面的面好吃。”
小男孩眨巴著眼楮，理所當然道︰“當然是他們家的好吃啊，削面好看面也勁道好吃，鹵菜和辣椒油更好吃。”
“辣椒油？他們家是瘋了嘛，油多貴啊還免費給辣椒油，這一塊錢一碗面能賺什麼。”
“不知道，反正我是覺得他們家的更好吃，爹娘你們不如也跟著學一下，那個刀削面可好玩了。”
賈大福抬手就是一個板栗子過去，沒好氣道︰“玩玩玩，你就知道玩，咱們家生意要是被人給搶走了，那以後沒錢玩個屁玩。”
小男孩捂著頭，眼淚汪汪道︰“跟我有啥關系，爹你干嘛凶人，那人家做的就是好吃找我干什麼，你去學不就完了嘛。”
“哼哼，我走了不跟你們玩了。”
一溜煙跑沒影了。
＊
王阿婆提著鹵面回到醫院，還沒進病房，就听到里面哭嚎聲，腳步加快了些進了病房，看著病床上打滾的孫子心疼不已。
“這是怎麼了，小老虎是哪里不舒服嘛，來，跟奶奶說你哪里不舒服啊。”
小孩子捂著肚子哇哇叫︰“我肚子疼，奶奶我好難受，我想回家不要在這里哇哇哇∼∼∼”
“哎呦奶奶的心肝啊，這病還沒好哪里能走，等身體好了我們就回家好不好，你看奶奶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王阿婆打開鋁飯盒，一股肉香味飄出來，原本還在哇哇哭的孩子聞到後，哭聲戛然而止，坐起身看過去。
瘦得脫了相，一雙眼楮更是像凸出來一樣大，看得人有些心驚。
“奶奶那是什麼？”
“是鹵面，那攤位才開的，好多人排長隊都在買，奶奶就給你也買了一份來，咱們特別勉強抵觸，你聞聞看看喜不喜歡。”
小老虎吸了吸鼻子，嗯，沒有惡心反胃的感覺，咽了咽口水︰“那我……嘗嘗看，我要是吐的話那就不吃了。”
王阿婆點點頭，給他弄了一點鹵面，還有一顆鹵蛋放了一點點辣椒油，緊張看著顫抖著手，扒拉著面的孫子。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都沒吐出來。
微微瞪大的眼楮里帶著緊張，等那一碗面吃完，小老虎舔了舔嘴唇，眼巴巴道︰“奶奶我還想吃。”
“誒誒誒好，奶奶這就給你弄面……”
年輕男人忙攔著︰“娘你別弄，這孩子多久沒吃過東西了，一下吃多了根本消化不了，還是找醫生來看看再說。”
“可別把胃吃壞了，這面什麼時候不能吃啊，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小老虎現在不吐就算很好了。”
眼眶有些紅，不吐的話就說明能熬下去了，人不吃東西肯定活不成。
很快醫生過來看了下，知道孩子吃東西後，神色放松不少︰“不管吃什麼東西，只要能吃不吐，那就是好現象了。”
“慢慢克服那抵觸的心理，時間長一點就能好了，不過這剛開始吃，是不能吃太多，要少吃多餐慢慢來不能急。”
王阿婆聞言哽咽道︰“好，謝謝醫生，我孫子這是有救了就好。”
醫生點點頭︰“是好事多看著點，不要給他吃太多，慢慢來，有什麼情況隨時去找我，還有這面給我看一下。”
“好的，您看看這是鹵面。”
吸了吸鼻子，看著那色澤誘人的鹵肉，醫生喉結滾動了下有些饞，隨口問了一句︰“這面攤在哪里？”
“奧，在西街口，距離醫院沒多遠的。”
“嗯，你們照顧好孩子，他能吃點東西多休息，等有些力氣了下來走走路，鍛煉鍛煉才能有胃口，不動彈更不想吃。”
王阿婆連連點頭︰“好的醫生，我們知道了。”
等醫生走了，母子倆忍不住哭了起來。
男人擦了擦眼淚︰“好事，這是大好事啊，孩子能吃就有救了，老天爺開恩，我去打個電話跟媳婦說一聲。”
“讓她別忙活炖雞湯了，孩子根本吃不下，現在能吃這鹵面，就已經很不錯了。”
王阿婆笑著點頭︰“成，你趕緊去吧。”
小老虎靠在枕頭上，眼珠子滴溜轉，眼巴巴看著鋁飯盒里的面，只覺得饞得不行，之前明明他看到東西就想吐的。
“睡吧，睡醒了起來奶奶弄鹵面給你吃，等你身體好了你自己去面攤吃，那家好幾種口味呢可好吃了。”
“奶奶看到不少孩子都去，小老虎你想去嘛。”
“想，奶奶我也想出去玩。”
王阿婆抬手摸摸孫子的頭，滿臉慈愛道︰“那就好好休息，吃飽飯了才有力氣出去玩，等身體好了，咱們才不來醫院扎針。”
“你不想扎針的話，那就要乖乖吃飯，身體才能變得強壯，身體好不生病就不用來醫院了。”
“嗯，我知道了奶奶，那我要睡覺了。”
小老虎咽了咽口水躺下，吃飽飯後肚子不抽疼了，人很快睡著打著鼾。
王阿婆吸了吸鼻子，坐在床邊守著小孫子。
陳建國那邊一直忙活到天黑，帶來的二十斤面都賣完了，只好收攤了，臉上的笑壓不下去。
三人把攤位收拾好，找人打听一下這附近的租房情況，又去供銷社買了面，這才推著板車朝家里趕去。
一路上陳建國都很興奮︰“甦叔你看到了嘛，咱們這生意多好，那麼多人都在排隊買，我之前都沒敢想會這麼好。”
“哈哈是啊，我女婿做生意賺錢這方面，那眼光是絕對毒辣的，我們只管听他的就好。”
“嗯，多虧了顧澤，不然我真不知道做什麼生意賺錢好。”
顧澤笑了笑，心里苦哈哈︰累人，再干幾天他要回去躺平了，果然按部就班干活就不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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