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齊刷刷看過來,甦屠戶笑臉僵住,看著小心思頗多的二女兒,恨不得把人直接丟出去,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
    “……對不住姜老哥,我這二女兒腿腳不穩,讓你們看笑話了。”
    低聲呵斥︰“還不快點起來,站不穩就別穿高跟鞋,你是沒平底鞋嘛,讓客人看笑話真是趕緊給我出去。”
    姜家兩口子笑笑沒說話,都是一個大隊的,屠戶家三個女兒什麼性情,他們也是有所了解的,這老二做什麼都不意外。
    一家子偶爾出個有病的,多正常啊。
    甦清清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眼神控訴看著顧澤,不滿道︰“你為什麼要躲?”
    “不知道來扶我一把嘛,這麼沒眼力見,以後怎麼進我家門。”
    “甦二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更別說你這都結婚的人婦了,還是讓你丈夫扶你吧,這走路可要走穩一點,不然鬧了誤會多不好。”
    顧澤站在甦寧一旁,語氣認真說著。
    甦清清看他這副溫和有禮的模樣,就恨得牙根癢癢,不放過一絲一毫上眼藥機會,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咬著牙。
    “你看看我的臉,這都是我這好妹妹打的,對血脈相連姐姐都這樣,以後對你也會這樣。”
    “嘖嘖,就你這瘦弱的身板,扛得住我妹妹一頓打嘛,別到時候哭著求著回家,都沒什麼用了。”
    顧澤聞言輕輕一笑,聲音好听得讓人耳朵懷孕,桃花眼彎了彎,就那麼靜靜看著她問。
    “我這張臉不錯吧,天生適合吃軟飯,再說對著這張臉誰舍得下手打,甦二姑娘能下得去手嘛,你都不能甦寧更不會了。”
    “至于甦寧為什麼打你,那是你們姐妹之間的事,我一個男人自然不好多問。”
    甦清清被噎了下,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甦屠戶見喜歡詭辯的二女兒,都被顧澤堵得沒話說,心里更是滿意了幾分,對對就應該這樣,夫妻兩個總要有個話多一點的。
    小女兒沉默寡言,要是女婿也這個性子,那以後過日子不跟啞巴一樣,他還是覺得顧澤這樣的性子好。
    大度大氣,還沒什麼清高氣越看越滿意。
    笑得合不攏嘴︰“就算,顧澤這話說得對,你們姐妹之間的事,私底下慢慢說就是。”
    甦屠戶白了二女兒一眼,使了個眼色︰“還不快點把地上東西收拾一下,收拾好就去廚房幫你媽,別每次回來就是吃吃吃。”
    甦清清收拾好,紅著眼眶走了。
    顧澤等人走了就勢坐在她身旁,察覺到身旁人呼吸陡然急促幾分,眼里閃過一抹興味,就逗逗還挺有趣。
    咳咳,收斂點,這個年代曖昧過頭點是耍流氓,挨打也是活該。
    村民們站在門口張望著,豎起耳朵听著,也沒听到什麼,只能偶爾听到屠戶哈哈笑聲,一听就知道里面是好事。
    “沈醫生啊,看樣子你老丈人家要有好事了,這三個女兒都結婚,他們等抱孫子就成,家里還有錢這日子過得多有盼頭。”
    “那可不是嘛,哪里像我們這樣,天天土里刨食也只夠糊口的,日子過得苦啊。”
    有人酸酸道︰“是啊,誰讓我們沒生個俊兒子,找個有錢人家入贅,以後還能幫襯點家里,姜家以後要發達嘍。”
    沈文禮面色有些僵,以前他跟媳婦回來的話,這些人誰不是把他夸天上去,他就享受這種高高在上被人捧著的感覺。
    可現在呢,所有人都盯著顧澤看,有什麼好看的比女兒還白的小白臉,唇色發白一看就是病秧子。
    還傳宗接代,以後能不能生都不好說。
    語氣淡淡道︰“甦家是甦家,跟姜家能有什麼關系,親家也不是說能用甦家的錢,甦家也不可能給姜家還債。”
    沈文禮意有所指說著,媳婦不是說了嘛,繼業那個家伙跑之前,可是賭博欠債了,那些債都夠姜家還得了。
    也是,不然怎麼會把剛回來的小兒子賣了,一般人家誰會讓兒子入贅。
    村民們互相對視一眼,心里有數了。
    從甦家門口出來後,有好事的人,直接去隔壁村找林家說了一聲,等林彪來找姜家還錢,到時候就有熱鬧看了。
    中午十一點半,趙瓊華做好飯菜擺了一桌子,他們家本就是開養殖場的,家里自然是不會缺肉吃。
    紅燒肉,紅燒排骨,豬蹄,炒茄子炒……
    一家人坐了下來,熱情招呼著︰“來,快點趁熱吃,小澤你也嘗嘗看嬸子的廚藝,我最喜歡做飯了,就是這父女倆不買賬。”
    顧澤看了眼就知道,這味道可能大概或許沒那麼好,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塊紅燒肉,吃一口差點沒把他膩送走。
    沒有榨油出來,吃著太油膩。
    面不改色道︰“嗯好吃,辛苦嬸子了。”
    趙瓊華本是城里下鄉知青,在家中也受寵,做飯這種事很少沾手,只是結婚後才開始做,只能說能吃但不算好吃。
    那父女倆每次都沉默著吃,夸是一句沒的,要麼就是逼急了敷衍夸兩句,一眼看就是撒謊沒意思。
    哎,還是女婿好,她就說自己廚藝沒問題,只是丈夫女兒不懂她。
    甦寧眸子閃爍了下,也跟著夾了一塊咬一口,差點沒吐出來︰“媽,你鹽又放大了,這是腌菜嘛。”
    趙瓊華瞪一眼過去,沒好氣道︰“你媽我就這點本事,你不吃拉倒,你們兩個自己都不會做還說我,好歹我會做啊。”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鹽小一點就好,熟了就好,其他的不挑。”
    “哼哼,人家小澤說我做的好吃。”
    甦寧小聲嘀咕著︰“那是人家給你面子,不好實話說,真得太咸了。”
    趙瓊華不滿道︰“說大點聲,在那里嘀咕什麼呢,咸了你就涮涮水,不也一樣吃嘛還下飯,要是不滿意以後你自己做。”
    “……!!”
    飯桌上大人們說說笑笑吃著,林淑芬用力咽下發苦的青菜,嗯,就挺不可思議的,居然能把青菜炒得好看不好吃。
    甦寧見他吃的面不改色,眼神里閃過一抹困惑,她媽做飯真得難吃,他就不覺得嘛,難道是吃不出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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