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回來了？”焦旭東見他進來，立刻起身，恭敬地喊道。
“以後別叫老板，叫我李哥。”
李克�點點頭，心里那塊因道士而懸起的石頭，因為看到焦旭東而落下了一點。
有他在，總歸能多一分保障。
“你大哥去廠里了嗎？”
“去了，今天一早就去報到了。我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了一百塊錢，那個家，我以後不回去了。”焦旭東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行，以後就把這里當自己家。”
李克�交代了幾句，剛準備進屋，卻發現焦旭東跟在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事？”李克�挑了挑眉。
“李哥，我今天在你這房子附近轉悠一下，你這院子外面，有幾只蒼蠅啊。”
焦旭東擦拭著雙節棍，眼皮都沒抬，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股軍人特有的冰冷。
他今天剛搬進來，只是在附近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兩三雙眼楮，始終有意無意地落在這座院門上，好像在盯梢。
當時焦旭東沒有動聲色，只是裝作沒有發現的模樣，買了一包煙後就回來了。
在這院子里他就看著小寶玩耍就成。
“哦？”
“被人盯上了？難怪穎這些天心神不寧的，你說的我知道了，回頭我去公安局走一趟，報個警，然後自己也注意下……”
李克�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立刻就想到了那個名字——黃江生。
除了他，沒人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也只有他，才有這個實力和動機。
至于宋小天？那個蠢貨現在滿腦子都是發財夢，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更別提派人盯梢了。
李克�心中殺機一閃而過。
黃江生，你這是在找死！
“老板放心，我沒驚動他們。”焦旭東補充道。
“做得好。”
李克�點點頭，心中已有定計。
他沒有立刻報警，那太便宜他們了。
他要讓黃江生知道，他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出門時，李克�甚至沒刻意去看後視鏡。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幾道黏膩的視線，如同蛆蟲般附著在自己身上。
一輛破舊的摩托車不緊不慢地發動，吊在了後面。
李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沒有去地籠廠，而是載著趙穎，徑直扎進了順城最擁堵的商業街。
如同一尾滑不留手的游魚，在車流和人潮中肆意穿梭。
他帶著趙穎試遍了各大商場的衣服，吃了最火爆的路邊攤，故意在最狹窄的巷子里調頭。
身後的摩托車手，從最初的三人，變成兩人，最後只剩下一個。
那個騎手已經汗流浹背，眼神里充滿了崩潰和絕望。
李克�玩夠了。
他猛地一擰油門，摩托車發出一聲咆哮，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徑直拐進了市公安局的大門。
那輛破摩托在門口一個急剎，車輪在地上劃出一道黑印，騎手死死地盯著公安局的大門，僵持了足足五分鐘，才像一只喪家之犬，灰溜溜地逃離。
孫毅的辦公室里。
“我被人跟蹤了。”
李克�開門見山，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他把孫毅拉到窗邊，指了指樓下那輛一閃而逝的摩托車影子。
“裝備挺齊，有摩托車，至少三個人輪班，很專業。”
孫毅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順城盯你？！”
“一個叫黃江生的。”李克�淡淡道。
孫毅眼神一凜︰“是他？”
“對了，過兩天李言槍斃，河道口，你記得過來。”孫毅話鋒一轉，聲音里帶著一絲告慰。
“好。”
李克�點頭，他知道孫毅這是在告訴他，正義從不缺席。
這也是一種無聲的威懾。
果然，李克�載著趙穎剛出公安局，身後就再也沒有了那如芒在背的感覺。
“人……不見了。”趙穎摟著丈夫的腰，小聲說道。
“嗯，蒼蠅嘛，拍一下就老實了。”李克�輕笑。
但他知道，事情遠沒有結束。
……
一處隱秘的院落里。
“老板，人……跟丟了。”
跟蹤的混混垂著頭，聲音里滿是委屈和挫敗。
“廢物！”
黃江生臉色鐵青，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那小子太他媽狡猾了！跟個鬼一樣在城里亂鑽，最後……最後直接開進了公安局！我們不敢跟……”
“他發現我們了？”黃江生眯起眼楮，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不可能！”
那混混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老板，我們是專業的！盯梢一兩個月不被發現都是常事，這才兩天，他怎麼可能發現？去公安局肯定是巧合！”
黃江生沒再說話，但心底那股煩躁卻愈發強烈。
這個李克�，太謹慎，太扎手，完全不像個農村出來的泥腿子。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尤其是看守所里的李忠，那家伙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萬一扛不住……
“先別動了。”黃江生揮了揮手，眼神陰鷙。
“繼續在暗處盯著，我就不信，他沒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
李克�將趙穎送到地籠廠，特意去看了一眼焦旭東的哥哥。
那個老實的男人見到他，感恩戴德，就差跪下了。
李克�只說了一句。
“你弟弟拿命在跟我混，別讓他寒心。”
那男人渾身一顫，重重點頭。
安排好一切，李克�騎著車，準備去幾個海鮮代賣店看看情況。
剛到第一家店門口，他就察覺到了不對。
店門口，一品海鮮的攤位前冷冷清清，反倒是旁邊一個掛著“九品海鮮”招牌的攤位，排起了長隊。
焦大宏正在店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見李克�，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把將他拉到角落。
他的聲音都在發抖，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焦急。
“李哥，你看！”
焦大宏指著對面那火爆的攤位，咬牙切齒。
“他們玩陰的！味道不對，但包裝、盒子，甚至連咱們的商標都仿得七七八八！”
“不能再等了！”
焦大宏眼楮都紅了。
“李哥，該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