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的余威漸漸平息,冰原一片狼藉,覆蓋了不知多厚的浮雪和新凝結的冰殼。張闕靜靜地站在風暴肆虐過的中心區域,緩緩活動著有些僵硬但感覺截然不同的身體。
沒有金光萬丈,沒有氣浪翻滾。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不同。那不是多了一股新的“能量”,而是身體本身變成了更高效率的“武器”和“鎧甲”。
他隨意地向前踏出一步。這一步看似平常,但腳掌落地瞬間,足弓、腳踝、膝蓋、髖關節、脊椎如同精密的傳動軸,將落地的沖擊力完美化解吸收,同時將身體重心流暢地前移,沒有絲毫多余的晃動和能量損耗。落腳之處,松軟的浮雪被壓實,形成一個清晰、穩定、邊緣利落的腳印。這是對身體重心和力量傳導掌控入微的體現。
他深吸一口氣,寒冷的空氣涌入肺葉,橫膈膜下沉,核心肌群自然繃緊,力量瞬間從足底升起。沒有蓄力的嘶吼,只是腰胯如軸承般一擰,右拳如同被無形的軌道引導,筆直地轟向前方的空氣!
嗚——啪!
拳鋒前方的空氣被高度凝聚的拳壓瞬間擠壓、突破,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音爆!仿佛鞭梢抽裂空氣!拳面所向,前方數米外一片未被風暴完全掩埋的雪堆,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砸中,“ ”地一聲悶響,炸開一個臉盆大的凹坑,積雪呈放射狀向後噴射!這並非拳風,而是拳速和力量凝聚到極致,壓縮前方空氣形成的短暫沖擊波!是純粹肉體力量達到極高境界的證明!
張闕眼中精光一閃,左腿毫無征兆地如同鋼鞭般側向掃出!目標是一塊半埋在雪中、稜角分明、體積堪比磨盤的堅硬冰岩!他沒有選擇堅硬的脛骨去硬踫,而是在腿勢將盡的剎那,腳背如靈蛇般一抖,足弓繃緊如鐵,以腳背外側為著力點,如同重斧的斧刃,精準地“劈砍”在冰岩的一處天然稜角上!
砰! 嚓!
一聲沉悶的撞擊伴隨著清晰的碎裂聲!那塊堅硬的冰岩,竟被這一腳硬生生劈掉了一大塊!碎裂的冰塊帶著呼嘯聲飛濺出十幾米遠!張闕的腳穩穩收回,腳背微微發紅,但關節穩固,肌肉酸脹感很快平復。這一腳,將腿部的爆發力、關節的穩固性、力量的凝聚和穿透性暗勁),以及對攻擊落點的精準把控,展現得淋灕盡致!
陳鋒大師踏著積雪走來,看著冰岩上那清晰的斷口和遠處雪堆的凹坑,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發自內心的欣慰笑容。他拍了拍張闕的肩膀,那手掌沉穩有力︰“冰獄鑄魂,風暴涅盤!好!此境已成,你的身體便是你最強的武器與盾牌。北域百強爭霸的戰場,才是你此刻該去的地方!記住,此境非終點,而是讓你看清更高山峰的起點。力量是手段,武道才是追尋。”
張闕肅然點頭,心中激蕩。他不再需要大師解釋“歸元勁”是什麼,因為這種全新的身體掌控狀態,已經烙印在他的每一寸肌肉和神經之中。他開始了更深入的探索。
他在冰原上奔跑、跳躍、翻滾。嘗試在光滑的新冰面上,將滑步與短促的爆發拳結合,體會重心在高速移動中瞬間爆發力量的協調。他找到更巨大的冰塊,不再用蠻力硬撼,而是嘗試用掌緣、指節、肘尖等不同部位,運用不同的發力方式穿透、震蕩、切割),觀察破壞效果,體會不同攻擊方式下身體結構的細微調整。他對著呼嘯的寒風連續出拳踢腿,感受空氣阻力對動作的影響,力求每一次出擊都如同手術刀般精準高效,力量凝聚不散。
他逐漸領悟到,“歸一境”帶來的最大優勢,在于對戰斗節奏的絕對掌控。他能根據對手攻擊的強度、速度、角度,瞬間調整自己身體的反應模式︰是如玄甲般穩固卸力?還是如鑿山般瞬間爆發反擊?或是如流水般滑步閃避尋找間隙?這種轉換圓融流暢,毫無滯澀。他的身體仿佛成了一架高度精密的戰斗機器,每一個零件都在最恰當的時機發揮最恰當的作用。
時間在專注的磨礪中飛逝。冰原成了他最好的試煉場。張闕的身影在各種復雜的地形上穿梭,拳腳破空之聲不絕于耳,對身體的掌控和對“歸一”之力的運用越發純熟。他知道,距離北域區域大賽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必須將這份在生死邊緣獲得的蛻變,轉化為實實在在的戰斗力。陳鋒大師則如同沉默的燈塔,在他偏離或遇到瓶頸時,給予關鍵而簡練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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