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里的死寂被張小純的話音打破。他站在大蜥蜴殘軀旁，左手還捏著半塊剛掏出來的尾骨，臉上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讓聖皇朝的天尊們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家伙還真敢說！
聖皇的目光在尾骨缺口處停留片刻，金色宮殿上的符文閃爍不定。他當然不信張小純的鬼話，主宰血肉蘊含的道則足以撕裂天尊的經脈，別說吞服，就算是貼身存放都要小心翼翼。可看著對方坦蕩的眼神，再想想這次爭奪的功勞，終究還是按捺住了追究的念頭。
“胡鬧！”聖皇冷哼一聲，語氣卻緩和了不少，“主宰血肉豈是能亂吃的？下次再敢如此，定不饒你！”
“謹遵陛下教誨！”張小純立刻躬身應道，心里卻在偷笑。他早就料到聖皇不會深究——比起一塊尾骨，穩固聖皇朝的人心更重要。這次能從邪皇手里搶下七成殘軀，已經是天大的勝利，若是因為這點小事責罰功臣，難免讓其他天尊寒心。
邪皇的黑色王座在遠處冷笑。他指尖的劍氣在空中勾勒出尾骨的虛影，虛影上的缺口與張小純藏起的那一塊完美契合︰“聖皇陛下倒是大度，只是不知張道友吃下去的那塊，有沒有長出鱗片來？”
這話帶著濃濃的嘲諷，卻也戳中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主宰血肉蘊含的肉身道則，若是真被吞下，就算沒效果，也該留下些異象才對。
張小純眼楮一瞪，立刻扯開衣領露出胸口︰“邪皇陛下要不要檢查檢查？別說鱗片，連個紅印都沒有！這破肉除了塞牙，一點用都沒有，早知道還不如留給廣目道友補補身子。”
廣目天尊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剛要發作，卻被邪皇的眼神制止。黑色王座緩緩轉向邪皇朝的隊伍︰“我們走。”話音未落，所有人影都化作黑氣，消失在虛空里。公孫婉兒臨走前，回頭看了張小純一眼，黑色的長袍下，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弧度。
“總算走了。”靈久天尊松了口氣，定魂珠在空中轉了個圈，“張道友，你剛才可真敢說，吃主宰肉？也就你敢想。”
“沒辦法，被逼的。”張小純揉了揉肚子，故意做出難受的樣子，“其實我現在還反胃呢，早知道留著給靈久老哥煉丹多好。”
眾人哄笑起來，之前因分贓產生的隔閡頓時消散。古天君的冰魄劍歸鞘，難得說了句玩笑話︰“下次再‘吃’這種好東西，記得叫上我們。”
聖皇看著融洽的氣氛，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你們都先回去休整，三日後到聖皇城領賞。”他特意看了張小純一眼，“張道友，你留下。”
其他人識趣地告辭離開，虛空中很快只剩下張小純與聖皇。金色宮殿的大門緩緩關閉，將兩人與外界隔絕。
“那截尾巴，到底在哪？”聖皇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張小純的身影，“別跟朕說你吃了，主宰血肉的道則會在體內留下印記，你瞞不過朕。”
張小純心中一凜，知道糊弄不過去，索性光棍道︰“陛下明鑒，那截尾巴確實被我藏起來了。不是我貪財，而是里面藏著點別的東西。”他取出一塊黑色晶體，正是用主宰氣息凝聚的那塊，“這是從尾巴里抽出來的，臣覺得比血肉本身更重要。”
聖皇的目光落在晶體上，瞳孔驟然收縮︰“主宰氣息！你居然能抽出這個？”他接過晶體仔細查看，金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表面的紋路，“難怪邪皇那麼在意，這東西……足以讓天尊觸摸到太古的門檻。”
“所以臣才沒敢交出來。”張小純適時表忠心，“這種東西若是平分，反而容易引起爭斗，不如交給陛下保管。”
聖皇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晶體收入儲物袋︰“你倒是識大體。這東西朕先替你收著，等你到了天尊後期，再還給你。”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這次你做得不錯，不僅帶回了殘軀，還拉攏了司馬他們，總算有點天尊的樣子了。”
“都是陛下教導有方。”張小純趕緊拍馬，心里卻在琢磨怎麼把晶體弄回來——那可是推衍亙古卷的關鍵。
“少拍馬屁。”聖皇笑了笑，金色宮殿的大門重新開啟，“回去吧，好好經營你的北脈，別總想著擴張。”
“臣遵旨。”張小純躬身告辭，剛飛出宮殿，就看到司馬雲華在外面等他。
“陛下沒為難你吧？”司馬雲華的折扇敲了敲掌心，“聖皇雖然開明，可最恨別人欺瞞。”
“還好，我把主宰氣息交上去了。”張小純嘆了口氣，故意露出肉痛的樣子，“本來想留著突破用的，這下全泡湯了。”
司馬雲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你倒是舍得。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讓陛下對你放心。”他遞給張小純一枚玉簡，“這是北部五州的布防圖，邪皇朝的人撤走後，那里現在是塊肥肉，就看你能不能吞下了。”
張小純接過玉簡，神識一掃頓時大喜。五州的坐標標注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邪皇朝留下的暗哨位置都標出來了——顯然是司馬雲華用推衍術算出來的。
“多謝司馬老哥！”
“謝什麼，你救我的情，還沒還呢。”司馬雲華折扇一揮，身影化作流光，“三日後聖皇城見。”
張小純握著玉簡，看著遠處的北脈方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主宰氣息沒了可以再找，可擴張地盤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他摸了摸儲物袋里的龜紋鍋，鍋身傳來輕微的震動，顯然器靈也在興奮——那里藏著的，才是真正的寶貝。
三日後的聖皇城領賞，他當然要去。但在此之前，得先把北部五州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畢竟對張小純來說，地盤和子民，才是最堅實的底氣。
至于那截被器靈“吃”掉的尾巴，此刻正躺在殘扇的祭壇上，赤色的鱗片漸漸融入金色的道紋中，器靈的孩童身影越來越清晰，只是眉心處，多了一點與張小純胸口玄龜印記相同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