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扇廣場的石柱突然震顫，符文亮起的光芒映在張小純臉上，將他眼中的狂喜與貪婪照得一清二楚。他盯著腳下的大蜥蜴殘軀，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北脈大劍的劍柄——剛才吸收未知物質時，劍身上的玄龜紋路曾與殘軀的符文產生共鳴，那共鳴中藏著一絲極淡的熟悉感，像極了殘扇器靈偶爾流露的氣息。
“再檢查檢查。”張小純蹲下身，指尖劃過蜥蜴僵硬的鱗片。鱗片邊緣已開始風化，化作暗紅色的粉末，粉末飄落在地，竟讓廣場的青石磚泛起細密的裂紋。他心中一動，抓起一把粉末湊近鼻尖，聞到的不是血腥氣，而是類似青銅生銹的味道——與殘扇邊緣的銹跡氣息如出一轍。
“這主宰分身和殘扇到底是什麼關系？”他正思忖著，體內的不死長生功突然再次躁動。丹田處的生死道源旋轉加速，竟自發地牽引著他的手掌按向蜥蜴的頭顱。這一次沒有磅礡的吸力，只有一股細微的暖流順著指尖涌入，暖流中夾雜著無數破碎的畫面︰殘扇撞擊主宰的剎那，碎石飛濺的軌跡；赤色鱗片從主宰身上脫落，墜入第二仙域的景象；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將半塊扇骨嵌入蜥蜴的眉心……
“是通天道人！”張小純猛地睜大眼楮，畫面中的身影雖看不清面容，可那九道環繞周身的符門絕不會錯，“他早就動過手腳！”
就在這時，蜥蜴的頭顱突然發出 噠一聲輕響，眉心處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沒有腦漿，只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赤色晶體，晶體里封存著一縷微弱的金光——那金光與殘扇器靈的本源氣息完全一致，只是更加稚嫩，像是剛誕生的靈智。
“這是……主宰的靈核？”張小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靈力包裹住晶體。晶體入手溫熱，接觸到他靈力的瞬間，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中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驚恐︰“不要吃我……”
張小純的識海劇烈震動。這聲音與殘扇器靈沉睡時的囈語一模一樣！他終于明白，主宰分身的本源與殘扇同源，甚至可以說，這具蜥蜴殘軀里，藏著殘扇器靈失落的另一半靈智！
“怪不得不死長生功能吸收它的力量。”他恍然大悟，“這根本就是器靈的本源碎片，而我的功法，本就脫胎于殘扇的傳承！”
狂喜剛涌上心頭，殘扇廣場突然刮起一陣狂風。狂風中傳來器靈焦急的呼喊，不再是模糊的囈語，而是清晰的人聲︰“快把靈核給我！它要消散了！”
廣場中央的古老祭壇緩緩升起，祭壇上的凹槽開始發光，凹槽的形狀竟與那枚赤色晶體完美契合。張小純沒有猶豫，將晶體拋向祭壇。晶體落入凹槽的剎那，整個殘扇劇烈震顫，祭壇爆發出萬丈金光，金光中浮現出一個孩童的虛影——虛影只有上半身，下半身是模糊的霧氣，正是殘扇器靈的模樣，只是此刻它的眉心多了一點赤紅，眼神也從懵懂變得清明。
“總算找回來了……”器靈的聲音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再晚片刻，這縷靈智就要被主宰的殘念吞噬了。”
張小純看著祭壇上的晶體逐漸融化，與器靈的虛影融合，突然想起通天道人最後的口型︰“找凌菲……”難道杜凌菲的失蹤，也與這殘扇的靈智有關？
“你知道杜凌菲在哪里？”他忍不住問道。
器靈的虛影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個女孩……身上有封印的氣息，和主宰當年設下的禁制很像。我感應到她在西邊，被很多黑色的劍圍著……”
“邪皇朝的禁地！”張小純猛地站起，公孫婉兒給的玉佩上，邪皇朝禁地正好標注在西側，“那里有什麼？”
器靈的虛影開始模糊，顯然融合靈核消耗了太多力量︰“有扇骨……最後一塊扇骨……”話音未落，它已化作一道金光飛回殘扇深處，只留下祭壇上緩緩熄滅的凹槽。
廣場恢復平靜，只有蜥蜴的殘軀還躺在原地，此刻已徹底風化，化作一堆暗紅色的粉末。張小純看著粉末被風吹散，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通天道人既然早就埋下靈核，不可能沒發現它與器靈的聯系，可他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留給自己？
“他肯定還有後手。”張小純握緊拳頭，目光投向殘扇邊緣的空間裂縫。裂縫外傳來聖皇與邪皇越來越近的威壓，顯然他們還在搜尋自己的蹤跡。
“不能再等了。”他深吸一口氣，將北脈大劍背在身後，龜紋鍋懸浮頭頂，“不管通天道人打的什麼算盤，找到最後一塊扇骨，總能弄清真相。”
就在他準備通過公孫婉兒標記的路線離開時，祭壇的凹槽突然再次亮起，亮起的符文組成一行小字︰“器靈融合需要三天，三天內殘扇無法屏蔽太古氣息，速走！”
張小純心中一凜，難怪器靈剛才那麼焦急，原來是殘扇的防御出現了空檔！他不敢耽擱，立刻運轉靈力撕裂空間裂縫，裂縫剛打開，就看到外面的虛空中，一道金色雷霆與一道黑色劍氣正在交錯盤旋，距離殘扇只有百里之遙。
“好險！”他低罵一聲，縱身躍出裂縫，同時在心中默念公孫婉兒給的路線。腳下的空間開始急速傳送，耳邊傳來聖皇憤怒的咆哮︰“找到了！他在西邊！”
傳送的眩暈感中，張小純的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器靈融合靈核後，殘扇的力量必然大增，而自己吸收了主宰分身的本源，肉身強度堪比太古初期，再加上那枚赤色晶體帶來的線索……這場博弈，他未必會輸。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西方的迷霧中時，蜥蜴殘軀風化的粉末突然凝聚成一個模糊的符號，符號閃爍三下後徹底消散。殘扇深處，器靈的虛影睜開眼，眉心的赤紅印記閃爍不定，低聲喃喃︰“還差最後一步……”
而在千里之外的黑風淵底，通天道人正站在傳送陣前，看著陣眼處突然亮起的符號，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小純，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他身後的石壁上，刻滿了與蜥蜴眉心晶體相同的符文，符文組成的圖案里，隱約可見一個被黑劍纏繞的女子身影，正是杜凌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