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霧陣法的震顫越來越劇烈,主宰分身的嘶吼像燒紅的烙鐵,燙得陣法符文滋滋作響。張小純的北脈大劍劈碎第九只霧氣大手時,劍身上的玄龜紋路突然亮起——他察覺到陣法核心處傳來一絲熟悉的波動,與殘扇器靈暴走時的靈識波動如出一轍。
“不對勁。”他猛地後退半步,避開通天道人突然拍出的道符。那道符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鎖鏈,鎖鏈上纏繞著赤色鱗片,落在地上竟生根發芽,長出一片片血色的藤蔓。
“這陣法在吸收主宰分身的本源!”靈久天尊的聲音帶著驚怒,他的本命法寶“定魂珠”正發出哀鳴,珠身上的符文被赤霧侵蝕得殘缺不全,“絕地老鬼他們在玩火!”
古天君的冰魄劍突然暴漲,劍氣橫掃間凍住大片霧氣︰“管他們玩什麼,破陣要緊!”他話音未落,司馬雲華已化作九道殘影,殘影手中各持一把折扇,扇面展開時飛出無數紙人,紙人落地就化作持刀的甲士,向著霧氣陣法沖鋒。
可那些甲士剛靠近陣法邊緣,就被突然鑽出的蛛腿拖入赤霧,連慘叫都沒能發出。通天道人站在陣法核心,九道門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門內飛出的道符竟開始吞噬同伴的靈力——廣目天尊的金瞳光芒黯淡了幾分,元妖子的蛇鱗上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
“以天尊道基為薪,燃主宰本源為火……這才是三才鎖魂陣的真正用法。”張小純瞳孔驟縮,他終于明白邪皇朝的圖謀。他們根本不是要擒拿主宰分身,而是要用陣法煉化對方的本源,再由三位主持陣法的天尊分食!
就在這時,陣法深處傳來老嫗的悶哼。那位滿臉褐斑的邪皇朝天尊,此刻正被無數赤色絲線纏繞,絲線從她七竅鑽入,竟在她皮膚下勾勒出蜘蛛腿的輪廓。她的修為明明是天尊中期巔峰,卻連掙扎都顯得無力,仿佛體內的道基正在被絲線蠶食。
“救我……”老嫗的聲音剛出口,就被一道赤霧吞沒。霧中傳來骨骼碎裂的脆響,隨後是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那聲音不像是主宰分身發出的,反倒像來自某個邪皇朝天尊。
“廣目!”靈久天尊怒吼著拍出一掌,定魂珠化作一道金光撞向陣法。金光穿透赤霧的瞬間,張小純清楚地看到,廣目天尊正獰笑著撕扯老嫗的殘軀,他的嘴角沾滿鮮血,眼瞳里閃爍著與玄九郡傀儡相同的紅光。
“他們被主宰分身感染了!”司馬雲華的聲音帶著顫抖,九道殘影同時後退,“這陣法不僅能煉化本源,還能放大修士的貪念!”
通天道人冷冷地瞥了廣目天尊一眼,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加快了道符的運轉︰“廢物就該有廢物的用處。”他的九道門突然合一,門內飛出一柄桃木劍,劍刃上燃燒著青綠色的火焰,竟直接刺入廣目天尊的後心!
廣目天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卻詭異地膨脹起來,皮膚下浮現出無數蠕動的血管,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赤金色的液體——那是主宰分身的本源之力!
“不好!他要獻祭廣目!”靈久天尊急得雙目赤紅,定魂珠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陳甦還沒來嗎?再拖下去,他們就要得手了!”
話音未落,西方天際傳來一聲清越的鶴鳴。一道白光破開雲層,陳甦踏著仙鶴而來,道袍上沾著點點血跡,顯然是強行施展挪移之術趕來。他手中握著一柄拂塵,拂塵絲在空中化作萬千劍氣,直奔陣法核心︰“來遲了!”
這道劍氣如同驚雷,撞在陣法上的剎那,通天道人布置的最後一道符文屏障應聲而碎。赤霧陣法劇烈震顫,主宰分身的嘶吼突然拔高,竟壓過了所有聲響——陣法中央的赤霧猛地炸開,露出一尊高達十丈的身影,身影的左臂已經消失,傷口處流淌著赤金色的血液,血液落地就化作燃燒的蛛卵。
“就是現在!”古天君怒吼著沖上前,冰魄劍橫掃而出,凍住大片赤霧。張小純緊隨其後,北脈大劍與龜紋鍋同時祭出,鍋劍相交的瞬間,生死現在經的道紋爆發,死門虛影籠罩陣法核心,生門則護住眾人經脈。
通天道人臉色劇變,他沒想到陳甦的劍氣如此霸道,竟能直接震碎符文屏障。眼看張小純等人突破防線,他猛地一拍胸口,噴出一口金色的精血︰“元妖子,絕地,結‘九鎖絕神陣’!”
元妖子與絕地天尊毫不猶豫,三人同時捏碎本命道符。赤霧陣法突然倒轉,無數霧氣凝聚成九根巨大的鎖鏈,鎖鏈上瓖嵌著密密麻麻的赤色鱗片,鱗片睜開一只只猩紅的眼楮,死死鎖定張小純五人。
“鐺鐺鐺!”
鎖鏈撞擊龜紋鍋的聲音震耳欲聾,鍋底的玄龜紋路劇烈閃爍,竟被震得出現細微的裂痕。張小純悶哼一聲,左臂的傷口再次崩裂,黑血混著金色的靈力滴落,落在地上竟燃起幽藍的火焰——那是主宰分身的本源之力順著傷口侵入體內了。
“小純!”靈久天尊察覺不對,定魂珠立刻飛來,貼在張小純後心。珠身上的金光剛要驅散邪力,就被一道突然鑽出的鎖鏈纏住,鎖鏈上的鱗片張開嘴,竟開始啃食定魂珠的靈光。
“破陣!”陳甦的拂塵突然化作一柄長劍,劍身上刻滿道家符文,“以三清道火,焚世間邪祟!”長劍刺入一根鎖鏈的瞬間,鎖鏈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赤色鱗片成片脫落,露出里面纏繞的無數魂魄。
古天君與司馬雲華趁機猛攻,冰魄劍與折扇配合默契,凍住鎖鏈的同時,紙人甲士抱著炸藥般的符 撲上去,爆炸聲中,又有兩根鎖鏈崩斷。
通天道人看著不斷崩裂的鎖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突然沖向主宰分身,九道門同時罩住對方的頭顱︰“與其被你們奪走,不如同歸于盡!”
主宰分身發出憤怒的咆哮,赤金色的血液突然爆發,竟順著鎖鏈逆流而上,瞬間染紅了通天道人全身。通天道人發出痛苦的嘶吼,皮膚下浮現出與老嫗相同的蛛腿輪廓,可他的眼神卻異常狂熱︰“凌菲,爹為你鋪好路了……”
就在這詭異的一幕出現時,張小純體內的生死道源突然暴走。龜紋鍋不受控制地飛出,鍋底的玄龜紋路與主宰分身的赤金色血液產生共鳴,竟在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半片殘破的扇骨緩緩旋轉,扇骨上刻著的符文,與殘扇器靈童子的本源一模一樣!
“是殘扇核心!”張小純心神劇震,終于明白器靈為何如此忌憚主宰分身——這兩者本是一體,當年殘扇撞擊主宰時,核心扇骨嵌入了對方體內!
漩渦的吸力越來越強,赤霧陣法的鎖鏈寸寸斷裂。通天道人被漩渦卷入,身體在扇骨光芒中寸寸瓦解,卻發出解脫般的大笑︰“找到扇骨……就能找到凌菲……”
他的話音未落,赤霧陣法轟然坍塌。主宰分身的身影在漩渦中掙扎,赤金色的血液不斷融入扇骨,扇骨上的符文越來越亮,竟開始吞噬四周的靈力——無論是邪皇朝還是聖皇朝的天尊,體內的修為都在不受控制地流失!
“不好!快退!”靈久天尊第一個反應過來,拉著張小純急速後退。可已經晚了,那半片扇骨突然射出一道金光,金光穿透張小純的眉心,將他與主宰分身的意識同時卷入一個奇異的空間。
空間里一片混沌,張小純看到了無數記憶碎片——殘扇器靈童子在哭,主宰分身的鱗片在脫落,通天道人抱著一個女嬰跪在扇骨前,女嬰的脖頸上掛著半塊與扇骨同源的玉佩……
“凌菲……”張小純喃喃自語,腦海中突然響起公孫婉兒的聲音︰“抓住扇骨!那是找到她的關鍵!”
他猛地伸手,抓住那半片扇骨的瞬間,主宰分身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意識徹底消散在混沌中。扇骨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化作一道光柱沖天而起,穿透了蛛潮覆蓋的蒼穹,照亮了第二仙域的每一個角落。
陣法廢墟上,靈久天尊等人怔怔地看著光柱中的張小純,他手中握著半片扇骨,眉心處浮現出玄龜與鱗片交織的印記,整個人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那是融合了主宰本源與殘扇核心的氣息,比太古皇者更霸道,更神秘。
而在光柱觸及蒼穹的剎那,邪皇與聖皇同時抬頭,兩道身影化作流光,直奔黑風淵而來。他們的眼中,都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狂熱——那半片扇骨,正是他們爭奪了無數年的主宰道源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