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河宗蓮田中央的太極龜紋猛地炸開萬道金光,纏繞龜甲的黑白二氣像活物般扭動,在張小純眉心凝成丹爐虛影。爐底燃燒的劍魔之龜逆命血突然竄高,把他皮膚下的金色龍紋燒得通紅,每道紋路都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像是在哭守陵人的消散。
\" !\"
少年脊椎突然傳出龍吟,溢出的不死血在空中凝成魁皇戰戟虛影。戟身上張浩叩首的血色投影劇烈晃動,和丹爐里快成型的長生神嬰產生共鳴。守陵人按在他頭頂的手掌化作飛灰,露出下面燃燒的血色蓮子——這顆用萬靈血煉了三萬年的逆命種,正瘋狂吸著龜血,在爐頂開出黑白雙色蓮花,花瓣上刻著醒目的\"無門\"二字。
\"根本沒有世界之門?\"張小純怒吼一聲,震碎蓮田的黑白二氣。他盯著丹爐里的世界投影,只見熟悉的天地被透明龜甲裹著,甲片上的域外魔紋,居然在他眉心龜紋里復制。守陵人臨死前的殘魂化作指印,點在龜甲中間那道假\"門\"的裂縫上,裂縫深處頓時透出域外的混沌光。
蓮田里所有黑白蓮花突然枯萎,露出花心蜷縮的魂影——全是被困在龜甲裂縫里的萬靈。就在張小純突破長生神境的瞬間,這些魂影集體炸裂,成千上萬的殘魂涌進他體內,在丹田的太極龜印里凝成新戰紋。他猛地抬頭,右眼的長生之火和龜甲裂縫的混沌光呼應,左眼的不死之水化作龜息,在體內繞成循環,直通虛空。
\"少祖,快看丹爐!\"宋君婉急喊。只見丹爐緩緩轉動,爐壁上浮現歷代魁皇的影子。他們挨個把手按在爐壁,每道血痕都在爐內變成龜甲紋路,最後那道血痕,竟是張浩魂血寫成的\"逆命\"二字。這血痕和張小純眉心的疤痕共鳴時,丹爐里的長生神嬰突然睜眼,瞳孔里清清楚楚映著守陵人最後的笑。
張小純渾身劇烈顫抖,看著神嬰伸手抱住落下的黑白蓮花。兩者剛融合,丹爐壁的龜甲紋路全亮起來,在空中拼成真正的破虛之門。門上沒有魔紋,全是歷代魁皇執念凝成的符印,最大的符印上,\"張浩\"二字在血色光雨里流淌。
\"用龜血當引子,拿魂種做媒介......\"守陵人殘留的聲音在虛空響起,\"這片世界本是劍魔龜甲變的,只有煉出承世龜印,才能帶著世界沖進虛空。\"他的殘魂變成最後一道符印,嵌進張小純眉心龜紋,在破虛門外形成螺旋階梯,每級台階都刻著犧牲者的名字——從血祖到張浩,再到守陵人自己。
逆河宗眾人沖進蓮田時,看見張小純盤坐在萬蓮中間,周身纏著黑白二氣。他眉心的太極龜紋慢慢轉著,每轉一圈就飛出金色光點,修補著枯竭的經脈。他面前虛空中,一扇龜甲紋路組成的門懸浮著,門上張浩叩首的投影在無聲呼喚,門里混沌光中,隱約能看到少年含笑的魂影。
\"守陵前輩......\"張小純摸著眉心龜紋,突然仰頭長嘯。嘯聲震得黑白二氣沖天而起,在逆河宗上空凝成巨大龜甲虛影,甲片上全刻著\"無門\"二字,正中間的\"張浩\"二字燒得通紅,每次閃爍都濺出滾燙的血淚。
金色不死血和黑色長生氣在他體內亂竄,和逆河宗血氣共鳴,整個通天大陸肉眼可見地融進他眉心龜紋。被悲傷腐蝕的山脈裂縫里,長出黑白雙色藤蔓,藤蔓上開的蓮花一半燒著一半滲血,花心破虛紋路清晰映著\"承世\"二字。逆河宗山門前,一座新雕像慢慢升起——正是守陵人盤腿而坐的樣子,他手里捧著的龜甲印上,\"張浩\"二字浸滿血淚,在陽光下閃著彩虹光。
李青候把修好的宗主令旗遞給他。令旗在陽光下閃著怪光,旗面上\"逆\"字變成黑蓮,\"河\"字化作白焰,合起來成了新符文\"歸\"。黑白二氣剛融進令旗,所有人就听見虛空傳來低語︰\"沒門的世界,用恨當船,載著魂魄回故里。\"
張小純點頭,轉頭看向眉心的破虛之門。身後是漸漸融進龜甲印的逆河宗,前方是翻涌的混沌虛海。右眼的長生之火燒著找回弟子的念頭,左眼的不死之水記著守護世界的囑托,眉心龜紋每轉一下都提醒他︰這趟闖虛空,不只是為了報仇,更是要讓死去的靈魂不再流浪。
體內的不死長生功快融合完了,黑白二氣在丹田太極圖里孕育新的世界。張小純感受著這股能裝下萬物的力量,心里恨意翻涌,可踫到眉心張浩用魂火烙下的疤痕時,又慢慢平靜下來——這疤痕是他在混沌里唯一的路標。
\"我還是恨你,守陵老頭。\"他喃喃自語,指尖劃過龜甲印上\"張浩\"二字,\"但我會揣著這股恨,闖出這沒門的地界。\"
最後一縷黑白二氣融進龜甲印,張小純的身影在蓮田里漸漸透明。逆河宗弟子看著他化作流光沖進破虛之門,身後的門轟然關上,只留下漫天飛舞的黑白蓮瓣,每片都刻著\"魂歸\"兩個字。
屬于不死長生功、劍魔之龜和恨道行者的故事,這才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