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牢丁區的寅時三刻,陰冥霧如活物般在牢籠間游走。張小純背著手走出周老魔的牢籠時,袖口的十二色火尚未完全收斂,在昏暗的獄光中勾勒出妖異的紋路。他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如芒在背——那些被關押的重犯、灰袍協管,甚至是第九隊的獄卒,此刻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恐懼與敬畏。
“這就是權力的滋味麼?”他在心底冷笑,面上卻維持著淡然的表情。
牢籠內,周老魔如曬干的魚干般蜷縮在角落,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眼球凸出眼眶,瞳孔里映著張小純的背影,仿佛那是纏繞終生的噩夢。當趙峰沖進去查看時,發現他全身沒有一道外傷,卻散發著魂火灼燒的焦糊味——這正是高階鞭手才能施展的“內火焚魂”之術。
“黑鞭……居然是黑鞭!”趙峰的聲音里帶著顫抖的狂喜,“張兄,您居然是黑鞭大人!”
張小純挑眉,裝作听不懂的樣子︰“什麼黑鞭白鞭的?”
雷鳴隊長激動地搓著手,眼中閃過精光︰“兄弟,你就別謙虛了!整個魔牢的鞭手分為三六九等,白鞭只能用刑具折磨肉身,紅鞭能操控魂火灼燒神魂,而黑鞭……”他壓低聲音,“黑鞭能讓犯人在無形之中承受萬蟻噬心之痛,甚至不用踫到對方一根手指!”
周圍的獄卒紛紛點頭,看向張小純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拜。在魔牢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鞭手的地位僅次于牢頭,而黑鞭更是傳說中的存在——據說整個丁區的黑鞭不超過五指之數,每個都是能讓犯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張兄弟,不,張大人!”趙峰單膝跪地,“請允許我追隨您左右,學習鞭手之道!”
張小純心中暗喜,面上卻露出為難之色︰“我剛來不久,恐怕……”
“哎!”雷鳴打斷他,“從今天起,您就是我們第九隊的首席鞭手!趙峰,去把你的鞭手令牌交給張大人,以後你就跟著張大人學習。”
趙峰毫不猶豫地摘下腰間的血色令牌,雙手奉上︰“張大人,這是紅鞭令牌,請您收下。”
張小純接過令牌的瞬間,神識掃過其上的咒文,赫然發現這與張浩筆記中的“摧魂咒”完全吻合。他心中一動,想起周老魔識海中的畫面——初代張家老祖正是用類似的咒文操控引魂幡,而這令牌,或許就是打開某些秘密的鑰匙。
“既然隊長這麼信任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他將令牌收入袖中,目光掃過遠處的魂燈柱,“不過我來魔牢可不是為了當鞭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雷鳴會意地點點頭,壓低聲音︰“我明白,您是無常公親自安排的人,自然有大機緣。以後在丁區,您只管放手去做,兄弟們都听您的!”
周圍的獄卒紛紛附和,看向張小純的眼神中充滿了討好。短短半個時辰,他從一個不受待見的新人,一躍成為第九隊的核心人物,這種轉變讓他深刻體會到魔牢的生存法則——實力,才是唯一的通行證。
深夜,張小純獨自來到獄卒休息區的冥想室,取出趙峰的紅鞭令牌。當他將十二色火注入令牌的瞬間,咒文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在地面投射出一張地圖——那是無間獄第三層的詳細布局,標注著血河劍的藏匿點和一個巨大的魂陣,陣眼處畫著一只栩栩如生的烏龜。
“果然和小烏龜有關。”他喃喃自語,摸出儲物袋中的烏龜背甲碎片,碎片立刻與地圖產生共鳴,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神識突然滲入冥想室︰“引魂使傳人,子時已到,魂燈柱見。”
張小純渾身一震,這道神識正是無常公的!他迅速收斂氣息,將令牌和背甲碎片收好,起身走向魂燈柱。沿途的灰袍犯人看到他紛紛下跪,就連巡邏的獄卒也主動讓路,眼中滿是敬畏。
魂燈柱前,無常公的身影如幽靈般浮現,他盯著張小純腰間的紅鞭令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成了黑鞭,看來我果然沒看錯人。”
“前輩謬贊。”張小純抱拳,心中警惕到了極點。
無常公揮手祭出一道光影,畫面中顯示的正是無間獄第三層的血魂潭︰“周老魔的血河劍里藏著初代張家老祖的天人金魂,而你——”他的目光落在張小純的面具上,“需要這枚天人魂來完成引魂幡的傳承,對嗎?”
張小純瞳孔驟縮,卻沒有否認︰“前輩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很簡單,”無常公的聲音里帶著算計,“幫我拿到血河劍,我助你離開魔牢。巨鬼王……需要一個理由讓張家徹底消失。”
張小純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終于明白巨鬼王為何救他——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一枚用來瓦解張家的棋子。但他不甘于被操控,暗中握緊了袖中的烏龜背甲碎片,那是他與巨鬼王博弈的最大籌碼。
“好,我答應你。”他直視無常公的眼楮,“但我要無間獄的通行令牌,以及你手中的陰冥陣破解法。”
無常公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果然夠貪心。不過你記住,在巨鬼王的棋局里,棋子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下場通常很慘。”他揮手扔出一枚刻有“無間”字樣的令牌,“這是陰冥陣的三成破解法,剩下的……等你拿到血河劍再說。”
當令牌落入掌心的瞬間,張小純感受到了陰冥陣的力量在體內流動。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在這盤大棋中不斷變強,直到成為執棋者。離開魂燈柱時,天際已泛起微光。張小純摸了摸腰間的紅鞭令牌,嘴角泛起冷笑——無論是巨鬼王還是無常公,都以為他是任人擺弄的棋子,卻不知道,他早已在周老魔的識海中找到了破局的關鍵。
“血河劍、天人金魂、小烏龜……”他低聲呢喃,“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魔牢的晨霧中,張小純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通往無間獄的通道口。而他身後的魂燈柱,周老魔的魂燈終于徹底熄滅,與此同時,一枚新的魂燈亮起,那是屬于黑鞭張浩的魂燈,正以驚人的速度變得明亮奪目。
一個新的傳說,正在這暗無天日的魔牢中悄然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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