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風卷著紫砂石屑,在煉火台上空凝成一片陰雲。張小純站在煉火房門口,龜紋鍋在背後輕輕震顫,鍋內的十一色火與識海中的半神魂晶產生共鳴,將張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映照得縴毫畢現。他注意到對方指尖的顫抖,那是心虛的表現,而袖口露出的血色咒印,正是弒神陣的標記。
“作弊?”他挑眉,聲音里帶著刻意壓制的怒火,“少族長是在質疑家族試煉的公正,還是在否定我的天資?”
四周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張齊的臉色瞬間鐵青,他沒想到這個往日里唯唯諾諾的庶弟竟會當眾反駁。作為嫡系長子,他早已習慣了所有人的俯首帖耳,此刻被質疑權威,心中的殺意幾乎要破體而出。
“你不過是個卑賤的庶子,”他向前半步,結丹大圓滿的威壓如泰山壓頂,“也配質疑我的判斷?”
張小純感受到威壓帶來的刺痛,卻故意讓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那是張浩特有的應激反應。可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的指尖已悄然凝聚一絲業火,順著地面的紋路,無聲無息地滲入張齊腳下的弒神陣標記。
“我只是不明白,”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為何我一拿到第一,少族長就急著抹除我的成績?難道在少族長眼中,張家的榜單不過是嫡系隨意玩弄的傀儡?”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不少支脈子弟面露譏諷。張齊這才驚覺自己犯了眾怒,張家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試煉的公正,他剛才的舉動,無疑是在打所有族老的臉。
“你!”他咬牙切齒,突然看到張小純袖口露出的焚心灼魂錄道紋,瞳孔驟縮,“你竟敢修煉禁術!”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禁術在張家是絕對的禁忌,一旦坐實,別說是庶子,就算是嫡系子弟也要被處以極刑。張小純卻在此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抬手掩住袖口︰“少族長誤會了,這是我在迷宮里偶然得到的煉火心得,難道因為我天資比你高,就要被誣蔑為禁術修煉者?”
張齊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終于明白眼前的張浩早已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而是一個能精準拿捏他弱點的強敵。他深吸口氣,強行壓下殺意,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張浩,我知道你想證明自己,但煉火之道講究循序漸進,你這樣急功近利,只會害了自己。”
他轉身面向眾人,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遺憾︰“念在你初犯,這次就不予追究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你被禁止踏入任何試煉場地,好好在庶子院反省吧。”
人群中響起不滿的低語,卻無人敢反駁。張小純看著張齊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知道對方絕不會就此罷休。他故意露出惶恐的表情,低下頭時,卻通過幻夢珠的反光,看到遠處閣樓里蔡夫人陰冷的目光——她正透過魂鏡監視著這里的一切。
“好戲才剛剛開始。”他在心底冷笑。
子夜時分,庶子院的破窗被夜風吹開。張小純盤膝坐在床上,听著屋頂瓦片輕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道黑影如夜梟般落下,他們蒙著面,周身散發著結丹期的魂力波動,正是蔡夫人豢養的弒神衛。
“殺。”為首之人低沉開口,手中的弒神刀劃破空氣,留下一道血色殘影。
張小純不閃不避,業火在掌心凝聚成盾。刀影觸及業火的瞬間,弒神衛們驚恐地發現,他們引以為傲的弒神之力竟在飛速消散,刀刃上的血咒被業火反噬,反而在他們手臂上烙下灼燒的印記。
“你不是張浩!”其中一人驚覺,“你到底是誰?”
“我是他師父。”張小純站起身,面具下的面容泛起金色紋路,“而你們,是該為我徒兒陪葬的螻蟻。”
業火轟然爆發,化作無數鎖鏈穿透弒神衛的四肢。他們這才看清,張小純的眉心竟睜開第三只眼,瞳孔里流轉著混沌與業火的雙重光芒——那是引魂使覺醒的征兆。
“引魂使……不可能!”
“蔡夫人說你只是個雜種……”
“蔡夫人?”張小純冷笑,幽冥眼內浮現出蔡夫人在密室中煉制弒神蟲的畫面,“她沒告訴你們,你們不過是她獻給魁皇的血祭品?”
鎖鏈在此時收緊,弒神衛們的身體如琉璃般崩解,最終化作三枚魂晶落入張小純掌心。他能感覺到,每一枚魂晶里都封存著一個被蔡夫人害死的庶子魂靈,此刻正通過業火與他產生共鳴。
“你們的仇,我會報。”他低語,將魂晶收入龜紋鍋。
喜歡劍魔修煉請大家收藏︰()劍魔修煉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