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鏡中蒸騰的霧氣混著通天河的咸澀,趙天驕的手掌在劍柄上按出深深的汗痕。他望著鏡中自己精壯的胸肌,忽然想起三歲時第一次握劍,父親說"劍修之道,在于剛猛無匹",卻從未有人教過他,如何用這雙握劍的手,去溫柔地觸踫一個人的目光。
"少祖,這招......真的能成?"神算子的算籌在掌心轉得飛快,卦象顯示今日主凶,卻又暗藏一線生機。宋缺抱臂冷笑,卻在看到趙天驕眼中的決然時,莫名想起當年張小純為追宋君婉,在血溪宗演武場裸奔的壯舉——有些瘋狂,的確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氣。
陳月姍的房門開啟時,海風正掀起趙天驕單薄的雪紡道袍。他站在甲板邊緣,故意選了浪濤最洶涌的位置,衣擺被海風撕裂般揚起,露出腰間若隱若現的冰凌道紋。女子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他深吸口氣,迎著海浪張開雙臂,任由咸澀的海水劈頭蓋臉砸下。
"趙師兄!"陳月姍的驚呼混著浪濤聲傳來。趙天驕轉身時,濕發貼在額角,單薄的道袍緊貼身軀,勾勒出常年握劍的優美肌肉線條。他看到女子眼中的擔憂與怔愣,想起張小純的叮囑,于是扯出一抹略顯僵硬的微笑︰"月姍師妹,這通天海的浪,倒比元嬰獸的爪風更烈些。"
陳月姍的目光從他肩頭的水珠移到腰間的冰蠶絲帶,那是她去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沒想到他竟一直系著。海浪再次襲來,趙天驕假裝不穩,向她的方向傾斜,女子本能地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指尖觸及他皮膚上未干的藥油,觸感竟比想象中更溫熱。
"你......"陳月姍迅速收回手,耳尖發燙,"為何要做這些奇怪的事?"
趙天驕望著她泛紅的耳尖,忽然想起張小純說過的"凡字訣"——放下道極榜首的架子,做回真心慕她的凡人。他深吸口氣,海水順著下頜滴落,砸在甲板上濺起細小的冰晶︰"因為我想讓你看到,除了冷冰冰的道紋,我也有......想要親近你的心。"
在遙遠的地方,左道悠然地吹著骨笛,他的步伐輕盈,仿佛與周圍的世界融為一體。然而,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某個場景時,他的瞳孔突然猛地收縮。
就在他的前方,陳月姍正站在那里,她的美麗如同夜空中的明月,清冷而皎潔。而在她的身旁,趙天驕的身影顯得有些僵硬,他的冰凌道紋在陳月姍周身火焰道紋的映襯下,竟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
左道見狀,心中一驚,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在瞬間被陳月姍那冰冷的目光所震懾。那目光如同寒潭一般,深不見底,讓人不寒而栗。
陳月姍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左道的存在,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趙天驕身上。她輕聲說道︰“原來你不是不懂風情,只是太笨拙。”聲音雖然輕柔,卻仿佛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說罷,陳月姍的指尖微微一動,一朵小巧的火焰在她的指尖凝聚而成。這朵火焰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陳月姍輕輕地將這朵火焰吹向趙天驕,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緩緩地飄落在趙天驕的肩頭。那冰晶般的火焰與趙天驕肩頭的冰晶相觸,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化作漫天的流光,如同煙花一般絢爛奪目。
趙天驕愣住了。他看著女子眼中流轉的笑意,忽然想起這幾日變裝時的荒唐,想起自己在儲物間里翻找粉色道袍的狼狽,想起此刻濕透的道袍下,那顆因她而劇烈跳動的心。原來所有的試探與偽裝,都不如此刻的坦誠相待。
"月姍師妹,"他單膝跪地,冰凌道紋在甲板上凝結出她的名諱,"趙某雖不擅言辭,但這顆心......"他抬頭直視她的眼楮,道紋在掌心凝聚成冰蓮,"願為你永遠溫熱。"
陳月姍伸手接過冰蓮,火焰與冰晶在她掌心共舞,映得雙眸璀璨如星。她忽然輕笑出聲,指尖的火焰點燃他濕透的道袍︰"傻子,先去換身衣服,莫要著了涼。"
銅鏡前的張小純露出欣慰的笑容,神算子則在一旁瘋狂記錄——這才是情場的至高境界︰用笨拙的真心,撞開緊閉的心扉。宋缺望著鏡中相擁的身影,忽然想起小姑收到張小純情書時的模樣,或許有些東西,真的比道韻更能打動人心。
戰舟在暮色中繼續前行,甲板上的兩道身影漸漸靠近。趙天驕感受著陳月姍指尖的溫度,忽然明白︰情場從無固定的"贏字訣",唯有褪去所有偽裝,以赤誠之心相待,方能在天道的洪流中,尋得屬于自己的情道。
遠處,血月的輪廓若隱若現,卻再也照不進這對相擁的身影。因為此刻他們眼中的光芒,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比任何道韻都要溫暖。
張小純收起銅鏡,望向漫天晚霞,忽然覺得這趟充滿危機的獵魂試煉,似乎也多了幾分值得回味的溫柔。畢竟在這冷冰冰的修真界,能見證兩顆真心的靠近,便是最動人的道韻流轉。
喜歡劍魔修煉請大家收藏︰()劍魔修煉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