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動洲的硝煙中,張小純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降魔戰舟,鼻端還縈繞著地煞老怪的腐尸氣息。馮有德的手掌拍在他肩頭時,那股帶著元嬰威壓的力道竟刻意收斂成春風般的和煦,讓他不禁想起逆河宗長老們的關懷,眼眶不由得微微發熱。
“弟子沒事。”他的聲音帶著劫後余生的顫抖,卻在看到馮有德遞來的玉瓶時驟然凝固——那瓶中竟裝著三枚“星髓培元丹”,每一枚都足以讓結丹修士突破瓶頸,是降魔堂鎮庫之寶。
馮有德的目光掃過張小純染血的衣襟,袖中飛出一道血色流光,在其周身編織成護罩︰“這是‘血魔護體咒’,可抵三次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他忽然壓低聲音,唯有二人能听見,“通天使者對此次行動很滿意。”
四周修士的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來。張小純抬眼,看到雲道子慘白如紙的臉,看到老弟子們眼中的震驚與忌憚,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待遇,在降魔堂千年歷史中恐怕絕無僅有。龜紋鍋在識海深處輕輕震動,鍋內倒映出馮有德袖中若隱若現的銀絲——那是通天使者的“逆命卷”殘片。
“堂主謬贊,弟子只是……”他話未說完,馮有德突然抬手打斷,面向全體修士朗聲道︰“張小純力戰元嬰老怪,護我降魔堂威名,即日起升任丙子隊統領!”話音未落,十艘滅嬰舟同時噴出血色煙霧,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幽冥鬼面,仿佛在為這個決定背書。
雲道子的身體劇烈顫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終于想起十年前的一樁秘聞︰曾有一位擁有逆河宗血脈的質子進入星空道極宗,最終卻離奇失蹤。而眼前的張小純,眉心那抹若隱若現的冰藍色豎眼,與傳說中逆河老祖的“天道之眸”如出一轍。
“李元聖,你害我好苦!”他在心底嘶吼,卻不敢表露分毫。遠處,李元聖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雲道子注意到其腰間多出了一枚刻有“血魔”字樣的令牌——那是天人家族與地煞老怪勾結的鐵證。
張小純並不知道這些暗流。此刻他握著統領令牌,感受著上面殘留的馮有德的元嬰氣息,忽然想起神算子的卦象︰“降魔堂內藏龍穴,血蓮歸巢天下驚。”他抬頭望向戰舟上的幽冥鬼面大旗,發現旗面上的鬼面竟與龜紋鍋上的血蓮圖騰形成某種微妙的共振。
“小純,”馮有德的聲音突然柔和,“降魔堂以後就是你的家。”他袖中飛出一道玉簡,“這是《血魔煉體篇》殘卷,或許能幫你解開體內血脈的秘密。”
玉簡入手的瞬間,張小純的第三目再次開啟。他看到玉簡深處藏著一幅星圖,正是小烏龜之前顯現的“星隕遁術”完整版。更驚人的是,星圖中央標注著一個坐標——通天河底的逆河宗遺跡,竟與降魔堂的密室相連!
“原來如此。”他終于明白為何馮有德會對自己另眼相看,為何降魔堂的任務總是指向古魔遺跡。星空道極宗看似將他推入虎口,實則是要借降魔堂的資源,催化他體內的逆河血脈,完成某種驚天布局。
戰舟啟動的轟鳴中,張小純撫摸著令牌上的“丙”字。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質子,而是降魔堂乃至整個星空道極宗的關鍵棋子。但他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是棋子,那就讓執棋者看看,這枚棋子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波瀾。
“少祖,”神算子的傳音帶著一絲顫抖,“功法堂的古籍記載,每任降魔堂主都掌握著開啟血魔殿的鑰匙。馮有德對你如此禮遇,恐怕……”
“我知道。”張小純望向馮有德的背影,後者的血色鎖鏈正與他的龜紋鍋產生隱晦共鳴,“他想要我的血脈,而我……要他手中的鑰匙。”
血霧彌漫的戰舟上,一場關于血脈、傳承與權謀的博弈悄然展開。張小純握緊玉簡,感受著體內逆河血丹與血魔之力的交融,忽然露出釋然的微笑——無論前方是深淵還是龍潭,他終于不再是孤獨的行者。降魔堂或許是牢籠,但也可能成為他破繭而出的起點。
“家麼?”他喃喃自語,“希望這次,真的能有個歸宿。”
戰舟劃破天際的那一刻,永動洲的血潭深處,通天使者的面具上浮現出滿意的紋路。他輕輕轉動手中的逆命卷,上面“逆河重生”四個大字閃爍不定。一場顛覆東脈修真界的棋局,正按照他的推演,一步步走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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