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山脈的暮色如泣血的綢緞,將廝殺後的戰場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淅淅瀝瀝的雨不知何時停了,天邊殘陽如血,映著破碎的彩虹,仿佛在為這場慘烈的戰斗作最後的挽歌。潮濕的泥土里,橫七豎八躺著落陳家族修士的尸體,血腥味被雨水沖淡,卻仍透著令人心悸的肅殺。
陳恆的尸體直挺挺倒在泥地里,雙目圓睜,至死都保持著難以置信的神情。他身旁的張小純猶如風中殘燭,氣息微弱得幾乎不可聞,皮膚蒼白如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傷口,汩汩血水混著雨水在身下蔓延成暗紅色的溪流。
一陣枯葉簌簌聲響起,一位黑袍白發的老者踏著泥濘緩緩走來。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時間的縫隙里,長袍無風自動,周身縈繞著一股不屬于塵世的死寂氣息。蒼老的目光掃過陳恆的尸體,渾濁的眼中泛起一絲興味︰“執念凝魂,倒也算有些價值。”
話音未落,陳恆眉心裂開一道細縫,一縷青氣裊裊升起,在空中凝聚成巴掌大小的魂影。魂影雙目無神,瑟瑟發抖,宛如驚弓之鳥。老者屈指一彈,魂影便如流星般沒入他掌心,消失不見。
處理完陳恆的魂魄,老者將目光轉向張小純。當看到他身上若隱若現的功法氣息時,蒼老的面容驟然劇變,眼中閃過一抹復雜難辨的神色︰“沒想到,竟在此處見到了...... 不死長生功......” 一聲悠長的嘆息仿佛跨越了千年歲月,隨著嘆息聲,四周的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陳恆的尸體更是在頃刻間化作白骨,又迅速風化成灰。
與此同時,落星山脈深處,落陳家族地宮。正在主持逆血大法的落陳老祖突然心神劇震,猛地睜開雙眼。盡管看到陳恆的魂牌依舊完好,可心底那股不安的預感卻愈發強烈︰“不過是三個外門弟子,為何遲遲未歸?” 他咬牙又派出幾名族人外出探查,隨後強行壓下心頭的煩躁,繼續閉關︰“只差一天,只要一天......”
而在陣法邊緣,侯雲飛早已力竭。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終于,一口鮮血噴出,他重重摔倒在地,意識模糊前,仍死死攥著傳信玉簡︰“張師弟...... 對不住......”
另一邊,杜凌菲早已沒了往日的明艷。她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全身經脈斷裂七處,卻仍憑借著驚人的意志力向前挪動。她的眼神空洞而堅定,手中緊緊握著那枚傳信玉簡,仿佛握著最後的希望。
不知走了多久,杜凌菲突然渾身一震,仿佛沖破了某種無形的屏障。手中的玉簡光芒大盛,終于與宗門取得了聯系!“落陳家族叛變!馮師兄戰死,侯師兄生死未卜,張師弟為引開敵人...... 請宗門速來救援!” 發送完訊息,她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張師弟,侯師兄,一定要活下去......”
靈溪宗南岸,香雲山任務閣。正在整理玉簡的執事長老突然神色大變,手中玉簡光芒閃爍,映出令人震驚的消息。“落陳家族叛變?!” 他踉蹌著起身,立刻向執法堂傳遞消息。
執法堂內,氣氛瞬間凝重如鐵。隨著一道道命令下達,整個南岸都沸騰了起來。戰鼓轟鳴,響徹雲霄,內門弟子們紛紛從修煉中驚醒,神色駭然。
“戰鼓響,滅族殤!這是要......”
“快!歐陽長老的命令,二十息內必須集結!”
三山之上,兩千余名內門弟子、數百名執法堂精銳迅速集結。執法堂長老歐陽桀,一頭紅發飛揚,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意︰“落陳家族叛宗,奉掌門之命,雞犬不留!”
巨大的傳送陣在種道山巔亮起,光芒萬丈。望著這震撼人心的一幕,南岸的外門弟子們既震驚又自豪。為了幾個外門弟子,宗門竟出動如此大陣仗,這哪里是殺雞用牛刀,分明是要用雷霆之勢震懾宵小!
就在這時,香雲山巔,李青候周身煞氣暴漲,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虎。想到愛徒張小純生死未卜,他雙目赤紅,身形一閃,朝著傳送陣疾馳而去︰“小純,一定要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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