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山的晨霧還未散盡,藏經閣的銅鈴便被撞得叮咚作響。張小純攥著《築基要略》的手指關節發白,羊皮紙在他掌心留下深深的褶皺。神武殿內古老的青銅燈盞搖曳,映得他眼底跳動著熾熱的光 —— 當確認築基三重境能帶來不同壽元增幅時,他的指甲幾乎要摳進石桌。
    “人道築基借丹藥,壽元增百;地道築基凝靈脈,壽元一百二十;天道築基……”他口中不斷念叨著這句話,仿佛是在念誦一段古老的咒語,又仿佛是在反復琢磨其中的深意。
    隨著他的喃喃自語,他的喉結開始劇烈地上下滾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喉嚨里涌動,想要沖出來。窗外,原本平靜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沉,緊接著,一陣驟雨傾盆而下, 里啪啦地砸在窗欞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然而,這驟雨的聲音卻完全無法掩蓋他愈發急促的呼吸聲。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抗爭。他的額頭漸漸滲出了一層細汗,嘴唇也微微顫抖著。
    萬藥閣前的廣場上,人群如潮水般涌動。一個麻臉青年趾高氣揚地將寶瓶圖案的令牌拍在石碑底座︰“周心琪又如何?這十碑之首,遲早是我的!” 四周響起諂媚的附和,唯有張小純隱在人群中,袖中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當晚,他在燭火下反復研讀《靈獸藥典》,跳動的火苗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牆上投下執著的輪廓。
    日子在青燈黃卷中悄然流逝。當第一縷秋陽爬上萬藥閣飛檐時,第八座石碑上的寶瓶圖案轟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憨態可掬的小烏龜,龜甲上流轉的符文讓整個山谷都氤氳著草木清香。一個月後,第九座石碑同樣易主,小烏龜圖案閃爍著金色光芒,引得無數弟子駐足驚嘆。
    “听說小烏龜能一眼辨出變異靈草!”
    “他組合的靈獸丹方,連長老都贊不絕口!”
    傳言就像野火一樣,迅速地在人們之間蔓延開來。這股流言蜚語的力量如此強大,以至于就連周心琪的追隨者們也無法抵擋。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座石碑,面色鐵青,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恐懼。
    終于,在一個銀杏葉鋪滿石階的清晨,張小純出現了。他身穿一件寬大的黑袍,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包裹起來,仿佛要隱藏在黑暗之中。他的斗笠壓得極低,幾乎遮住了整個臉龐,讓人難以看清他的真實面容。
    張小純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腳步有些踉蹌。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咚咚作響,但他強裝鎮定,一步一步地朝著第十座石碑下的木屋走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但他還是咬緊牙關,繼續前行。屋內彌漫著陳舊的木香,石碑表面的紋路泛著神秘的幽光。張小純盤膝而坐,掌心貼上石碑的瞬間,意識如墜星海。上百萬草木靈獸的殘片在虛無中旋轉,每一片都帶著令人目眩的靈氣波動。他的雙手化作殘影,指尖在虛空中勾勒出復雜的軌跡,汗水順著下頜滴落,在衣襟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當最後一株九葉玄參完整呈現時,張小純眼前炸開刺目的白光。他踉蹌著扶住石碑,耳邊回蕩著考核通過的嗡鳴。屋外,不知何時聚集的弟子們望著石碑上嶄新的小烏龜圖案,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而此刻的張小純,倚著石碑緩緩滑坐在地,望著掌心因過度使用靈氣而裂開的血痕,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 這是他邁向長生路上,最堅實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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