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嵩山籠罩在淡青色的霧靄中,林燁負手立于少林寺山門前,指尖輕叩古拙的朱漆大門。青銅古鏡在袖中微微發燙,鏡面上流轉的符文映得他眉眼泛起微光——自從雁門關一役後,這面鏡子似乎愈發躁動,總能在關鍵時刻指引方向。
"師父,這山門好生氣派。"安娜仰頭望著飛檐斗拱,腰間軟劍隨著動作輕晃。她自幼在昆侖學藝,見慣了道觀的素樸,此刻面對少林寺的莊嚴氣象,眼中難掩驚嘆。林娘子將琵琶橫抱胸前,素手輕撥琴弦,一縷清音混入山風,驚起檐角銅鈴叮咚作響。
寺門緩緩開啟,一名小沙彌探出頭來︰"三位施主,可是前來上香?"林燁微笑頷首,袖中悄然釋放一縷神識。這縷無形的力量如蛛網般擴散,瞬間籠罩整座寺院。他清晰感知到藏經閣內蟄伏的二十余道氣息,其中有三道尤為雄渾,宛如深潭古井,深不可測。
"正是慕名而來,還望小師父引路。"林燁遞上一錠紋銀。小沙彌接過銀子,臉上綻開笑容,領著三人穿過天王殿。途經鐘樓時,林燁突然駐足——鐘梁上竟有細微的劍氣殘留,呈北斗七星之狀,分明是逍遙派"天山折梅手"的痕跡。
"施主可是看出什麼?"小沙彌好奇地問道。
林燁搖頭輕笑︰"只是覺得貴寺鐘音清越,頗合大道。"他心中卻暗自警惕︰逍遙派向來隱秘,此番現身少林,只怕另有隱情。神識再度探查,果然在塔林深處發現了一道若隱若現的紫色氣息,與雁門關黑衣人身上的波動極為相似。
大雄寶殿內香煙繚繞,十八羅漢金身莊嚴肅穆。林燁雙手合十假意參拜,神識卻穿透殿宇,鎖定了禪房內正在講經的三位高僧。中間那位身披赭紅袈裟的老者,正是藏經閣三大高手之一的玄難大師,他周身佛力流轉,宛如金色光罩。左側的玄苦大師掌心繭子密布,顯然是外功練到極致;右側的玄寂大師則氣息內斂,偶爾迸發的罡氣竟能在地面留下細微裂痕。
"這三位大師,怕是已達天龍八部的頂尖水準。"林燁傳音給安娜和林娘子,"玄難的易筋經已入化境,玄苦的燃木刀法剛猛無儔,玄寂的一拍兩散更是霸道絕倫。"
安娜眼中閃過興奮︰"若與師父相比呢?"
林燁尚未回答,突然感知到後山禁地傳來劇烈波動。三道氣息沖天而起,其中一道正是藏經閣的玄難大師,另外兩道則陌生而詭譎——一道陰寒刺骨,一道灼熱如焚。他當機立斷︰"走!"
三人化作流光掠過後山,只見一片竹林中,玄難大師正與兩名蒙面人對峙。左側蒙面人周身纏繞著紫色寒氣,所過之處竹葉瞬間結冰;右側蒙面人則被赤紅火焰包裹,地面的土石都在高溫下熔化成琉璃狀。
"大膽狂徒,竟敢覬覦《易筋經》!"玄難大師雙手結印,周身佛光暴漲。林燁注意到他額間青筋暴起,顯然這兩名對手的實力遠超預期。紫色寒氣與赤紅火焰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竹林瞬間被夷為平地。
林燁抬手虛握,一道無形屏障將爆炸余波盡數擋住。兩名蒙面人同時轉頭,眼中閃過震驚——他們全力一擊,竟被人輕描淡寫地化解。
"何方高人?"紫色寒氣的蒙面人開口,聲音像是從冰窖中傳來。
林燁緩步走出,古鏡在掌心浮現,映出對方瞳孔中的驚駭︰"在下不過是個看客。"他的天仙鏡修為全力運轉,方圓十里的一草一木都在神識掌控之中。此刻他清晰感知到,藏經閣內另有數道氣息正在趕來,其中一道熟悉的波動,正是雁門關的黑衣人!
"小心!"林燁突然將安娜和林娘子向後推去。一道黑色殘影如毒蛇般襲來,目標直指他手中的古鏡。黑衣人面具下的眼楮閃過狂喜︰"果然在這里!"
林燁冷笑,指尖輕點古鏡。鏡中青光化作萬千劍影,與黑衣人的袖中劍相撞。巨大的沖擊力震碎四周山石,玄難大師趁機施展"袈裟伏魔功",金色佛力卷向兩名蒙面人。
激戰中,林燁發現黑衣人劍法中竟夾雜著逍遙派的"凌波微步"與星宿派的"化功大法"。他心中一動,神識掃過黑衣人腰間——果然掛著一枚刻有"靈鷲宮"字樣的玉牌!
"你是天山童姥的人?"林燁邊戰邊問。黑衣人動作微滯,這瞬間的破綻被他抓住。古鏡迸發的光芒將黑衣人籠罩,對方發出淒厲慘叫,面具碎裂,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在雁門關搶奪古鏡的神秘人!
"不可能......你明明......"黑衣人滿臉驚恐,"你究竟是人是鬼?"
林燁沒有回答,而是轉頭望向正在與蒙面人纏斗的玄難大師。此刻老和尚已陷入苦戰,佛光黯淡,袈裟多處破損。他抬手輕揮,一道青光掠過,兩名蒙面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多謝施主援手!"玄難大師宣了聲佛號,眼中盡是震撼。他修行數十年,自認已達武學巔峰,今日才知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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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燁收起古鏡,淡淡道︰"大師不必客氣。不過這兩人......"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蒙面人,"與逍遙派、星宿派都有關聯,背後怕是另有陰謀。"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數十名少林僧人趕到,玄苦、玄寂兩位大師也在其中。玄寂盯著林燁,目光如刀︰"這位施主武功詭異莫測,不知師從何處?"
林燁知道,在這個世界,過于強大的力量只會招來猜忌。他拱手道︰"在下不過是一介散修,偶得機緣罷了。此次前來,本是瞻仰貴寺武學,不想竟卷入紛爭。"
玄難大師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還請三位移步藏經閣,喝杯清茶再敘。"他的目光掃過林燁手中的古鏡,似有深意。
踏入藏經閣,林燁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審視目光。書架上的武學典籍散發著古樸氣息,他的神識卻在角落發現了一本泛黃的《北冥神功》殘卷。指尖輕觸書頁,一股奇異的吸力傳來,這讓他更加確信——天龍八部的世界,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復雜。
安娜和林娘子緊跟在側,前者手按劍柄,後者輕撫琴弦。林燁望著窗外逐漸西沉的夕陽,心中暗自思量︰黑衣人背後的勢力顯然對古鏡志在必得,而這面鏡子似乎又與逍遙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或許,解開時空之謎的關鍵,就藏在這天龍世界的某個角落。
"林施主在看什麼?"玄難大師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林燁轉身微笑︰"在看貴寺的晚霞,當真是莊嚴肅穆,別具一格。"他的袖中,古鏡的符文突然加速流轉,指向藏經閣最深處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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