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月御田行事,向來無怨無悔。”御田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可大蛇和凱多他們欺騙了你,你跳了五年的裸舞,最終卻一無所獲,甚至這個國家還將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你為何毫不悔恨?”
“怎會一無所獲?我每跳一次裸舞,都能拯救一百位國民的性命,而且和之國這五年一直風平浪靜,無人因戰亂而亡,難道不是嗎!”御田一臉認真地說道。
听到御田的回答,伊萬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麼御田,你可曾想過,你離世之後,這個國家將會如何,你的家人和家臣們又將何去何從呢?”
油釜中沸騰的油花如怒濤般濺在御田肩頭,瞬間燒灼出赤紅的痕跡。他額角的青筋如虯龍般暴起,卻依然穩穩地保持著托舉的姿勢,滾燙的油汁順著他的身軀流淌而下。
“家臣們會繼承我的劍,傳承我的意志。”御田的聲音在熱浪中仿佛被扭曲,蒸騰的油霧如輕紗般模糊了他殘破的肌膚,“桃之助會成長為真正的將軍,二十年後,將會有人戰勝凱多,屆時他們會將和之國開國,和之國也迎來新的曙光……”
“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這就是你的答案!”伊萬突然提高了嗓音,仿佛要刺破雲霄,纏繞在他周身的幽冥重水如洶涌的波濤般劇烈翻涌,“看看你如今的慘狀!被煮熟的公雞都比你更有尊嚴!”
“放肆,小鬼,你竟敢對御田大人無禮!”
“住口!我要殺了你!”
鐵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在抗議這不公的命運,御田突然如火山般爆發,崩斷的鎖鏈如斷弦般嘩啦作響。滾燙的油面如被激怒的巨獸,炸開巨大的浪花,狠狠地潑濺在地面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你以為我會在意這副皮囊?”御田的眼底燃燒著比油釜更熾熱的火焰,“二十年後,當黎明破曉時,我的死亡將成為點燃新時代的火種。”
伊萬搖了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完全是對牛彈琴。
不過雖然立場不同,行事準則也不同,但御田的堅定還是讓他忍不住說道︰
“經歷了這麼多,御田,你理應知曉,五年前的凱多與大蛇是背信棄義的小人,未曾信守承諾。而今,他們亦會如此,即便你能熬過這艱難的一個小時,他們也定然不會放過你們的!”
御田沉默不語,仿若未聞伊萬所言,伊萬從他的神情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端倪,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揣測。
“難得啊,御田,你竟然已然看透。如今,你是在等待一個,讓他們逃出生天的契機吧?”伊萬用那只有他們二人方能听到的聲音低語道。
“嗯?”這次,御田驚愕地凝視著伊萬,心中詫異萬分,“這個小鬼怎會洞悉我的心思?”
“這你就無需知曉了,雖然我無法理解你這種,明知自己必死無疑,卻還要承受這般苦痛去拯救他人的行為,但我尊重你的選擇,祝你好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關照一下和之國的,再會。”
說完後,伊萬便從油釜上縱身躍下,向著人群大和的方向走去。在即將融入人群之際,伊萬卻驀然轉身,對著御田言道。
“御田,我對你並無好感,甚至可以說有點討厭,然而,光月御田你不愧是全點加武力啊,還真是一根筋啊!後會無期啦!!!”伊萬笑著搖了搖頭,鮮有人在面臨死亡之時,還能如此豁達灑脫,凱多所言不假,白胡子、羅杰、御田皆是同一類人,說好听點叫天真卻又純粹,不好听點叫傻的可愛。
“哈哈哈哈,是嗎?多謝!小鬼,後會無期!”御田豪爽地放聲大笑。
伊萬走到了大和的身邊說道,“大和,我們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然而,大和卻並沒有離開之意,依舊站立原地,“我想再看看,我覺得御田他能夠撐過這一個小時。”
伊萬無奈的嘆息一聲道︰“大和啊,你還是太天真了,御田也許能撐過一個小時,但是御田今天必定會死,或者說有人不想他活。”
大和不解的問到︰“為什麼,父親他們不是說過,只要御田他們能撐過一個小時,就放他們離開嗎。”
“凱多五年前還說過會離開和之國呢,而且凱多答應了,關大蛇什麼事。”伊萬嗤笑一聲道。
“他們怎麼能這樣,這不是背信棄義麼。”大和難以置信的說道。
伊萬沉默了一瞬說道︰“背信棄義麼?呵呵!可這就是海賊啊,海賊代表著殘暴、卑劣、陰險狡詐、背信棄義所有的陰暗暴力的一面,海賊不是熱血的冒險過家家的游戲,而既然對立了,就沒有對錯可言了,對你父親他們來說,御田是必須要除掉的存在,他就是和之國的脊梁,而想要掌控和之國,御田是不可逾越的高山,必須鏟平他們才能心安。”
大和還小,本來他不想讓她過早的接觸這些,可在這殘酷的世界,早晚都會接觸到這些,如此的話,還不如現在讓他來當這個惡人。
看著沉默的大和,伊萬又問,“現在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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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跟著伊萬離開了,兩人穿過人群,離開了花都,來到了港口,他們沒有坐船,而是伊萬化身墨麒麟屯著大和向著鬼島而去。
……
在伊萬他們走後,在時間到了一小時後,果然大蛇當場反悔,說該槍決了。
而劇情也去之前一樣御田將赤鞘九俠拋飛,告訴他們一定要將和之國開國。
凱多沒有去追赤鞘九俠,而是突然對著御田說道,“事到如今,你的肉身已經消亡了吧,還要做無謂的掙扎嗎?再怎樣你的結局都不會改變了,頂多變成後世傳說罷了。”
“忘了我也沒關系,我的靈魂會活下去!”御田嘴角上揚,平靜的說道。
“你說什麼!”大蛇激動的咆哮道
“老婆子的事情,抱歉了,不過我已經將她一棒子解決了。”凱多突然說道。
“是嗎?你還真是認真啊,不過你就努力變強吧!”
“而我嘛,能成為一段酒肆閑談就足矣!”
“是麼?那就由我送你最後一程吧!”凱多說話間扣動了扳機。
“千熬百煮……”
“ ∼”
就這樣,一代傳奇光月御田倒下了,但他那不屈的身姿卻永遠印刻在伊萬、大和以及所有人心中。
御田倒下間,怒目圓瞪眼角崩裂的雙眼,卻留戀的望向東南方的天守閣——在那里,天月時亦有所感,攬著兩名幼子隔空相望。
听著身後的槍聲,伊萬心知,這次可能沒人為御田接話了,面色有些復雜的說道,“方顯御田本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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