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機場的候機大廳里，周慧敏緊緊攥著登機牌，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她望著窗外起落的飛機，突然轉身抓住向飛的手臂︰"我們真的要走了？"
向飛正在整理行李標簽，聞言笑著將她摟進懷里︰"怎麼，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周慧敏搖搖頭，眼眶卻悄悄紅了，"只是覺得像在做夢。"
飛機起飛時，她透過舷窗看著逐漸變小的故宮，淚水終于奪眶而出。向飛輕輕擦去她的眼淚︰"後悔了？"
"傻瓜，"她破涕為笑，"我是高興。終于可以和你一起看遍這個世界了。"
蒙馬特高地的清晨總是帶著咖啡香。周慧敏坐在他們租住的小公寓陽台上，正在給父親寫信。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她信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又在給伯父報平安？"向飛端著剛烤好的可頌走過來。
"嗯，"她咬著筆桿，"告訴他我們隔壁住著個古怪的老畫家，總愛在樓道里喂野貓。"
向飛突然笑了︰"你知道那位"古怪的老畫家"是誰嗎？"
"誰啊？"
"巴爾蒂斯。"
周慧敏手中的鋼筆"啪嗒"掉在信紙上，墨水暈開一片。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總穿著沾滿顏料的工作服、喜歡送她素描的老人，竟是當代最神秘的繪畫大師。
貢多拉小船在嘆息橋下輕輕搖晃。周慧敏的草帽被突如其來的風吹落，眼看就要飄進運河。
"別動！"向飛急忙拉住想要探身去撈的妻子。
劃船的意大利老人哈哈大笑，變魔術般從座位下取出一頂嶄新的寬檐帽︰"女士，這是上個月朱麗葉•比諾什落下的。"
當晚的聖馬可廣場，他們偶遇正在拍攝《威尼斯之死》的維斯康蒂。老導演眯著眼楮打量向飛︰"年輕人，要不要來客串個角色？"
周慧敏看著丈夫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直不起腰來。誰能想到，在香江叱 風雲的大導演，竟會被一個臨時演員的邀約嚇跑。
金字塔的陰影下，周慧敏裹著阿拉伯頭巾，氣鼓鼓地瞪著丈夫︰"說好的旅行呢？你天天往片場跑！"
向飛正幫當地導演調試斯坦尼康，聞言趕緊舉手投降︰"就今天！斯皮爾伯格非要我看看《奪寶奇兵3》的取景..."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哈里森•福特洪亮的聲音︰"向！過來看看這個鏡頭！"
周慧敏氣得把礦泉水澆在丈夫頭上。但當晚的篝火晚會上，當"印第安納•瓊斯"本尊邀請她共舞時，所有的怨氣都煙消雲散了。月光下的尼羅河畔，福特在她耳邊低語︰"你丈夫是我見過最懂動作戲的導演。"
金閣寺的楓葉紅得似火。周慧敏跪坐在和室的地板上，看著丈夫與黑澤明對飲清酒。
"向君，"電影大師醉眼朦朧地拍著榻榻米，"你說《羅生門》的雨戲怎麼拍才真實？"
"用消防車，"向飛給老人斟酒，"但要往水里加甘油，這樣雨滴在鏡頭里才有質感。"
黑澤明突然放聲大笑，將劇本塞給他︰"來！幫我改《夢》的第三幕！"
周慧敏悄悄退出房間，在庭院里遇到送醒酒湯的寺島忍。兩個女人相視一笑，月光將她們的影子映在枯山水上，宛如一幅浮世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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