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飛推開公寓門時，空調的冷氣裹挾著咖啡香氣撲面而來。蔡文正伏在客廳長桌上，攤開的牛皮文件夾里，北電、中戲86級畢業演員名單被紅筆圈畫得密密麻麻，旁邊還貼著剪報和手寫便簽。
“阿飛，你看看這些名字。”蔡文頭也不抬，推過一張標注著“潛力股”的a4紙，“北電86級姜文剛拍完《末代皇後》，中戲的陳道明在《圍城》里火出圈，還有這個鞏俐，才大二就被章一某導演看中演《紅高粱》……”
向飛湊近細看，名單上除了已經嶄露頭角的名字，還有幾個用藍筆標著問號。“這幾個沒听說過？”他指著“李雪健”“王志文”的名字。
蔡文摘下眼鏡擦拭，鏡片後的目光透著老辣︰“李雪健剛演完《渴望》，演技沒得說但缺資源；王志文還在跑龍套，不過台詞功底是中戲老師都稱贊的。我覺得，咱們得提前布局。”他抽出另一份文件，“我聯系了北電表演系主任，下周五有場畢業大戲，咱們可以去現場選人。”
手機鈴聲突然炸響，向飛看著屏幕上陌生的京城號碼，按下接听鍵。對面傳來爽朗的男聲︰“向少？我是華誼汪眾軍，听朋友說您來京城開公司了？晚上有空賞臉吃個飯嗎？”
向飛與蔡文對視一眼，笑著應下︰“汪總太客氣了，正想找機會拜訪，今晚一定到！”
夜幕降臨時，向飛和蔡文驅車來到王府飯店。水晶吊燈下，汪眾軍帶著弟弟汪眾磊迎上來，金絲眼鏡後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兩人︰“久仰向氏家族的大名，沒想到向導這麼年輕！”
“汪總謬贊，”向飛與兩人握手，“在京城闖蕩，還得多仰仗各位前輩。”
酒過三巡，汪眾磊夾了塊烤鴨，看似隨意地問︰“听說向導剛見了韓山 ？
蔡文放下酒杯，接過話茬︰“不過是新人上門討教罷了。倒是听聞華誼在影視投資這塊頗有心得，還望兩位不吝賜教。”
汪眾軍轉動著酒杯，輕笑一聲︰“賜教不敢當，就是有些資源可以共享。比如下個月電影局的新片招標會，我們兄弟可以帶向總一起見見世面。”他話鋒一轉，“听說向總在招兵買馬？我們公司有幾個編劇，都是中戲畢業的高材生……”
向飛敏銳捕捉到對方的試探，舉起酒杯笑道︰“實不相瞞，我們正打算組建自己的編劇團隊。不過汪總若是願意牽線，認識些行業前輩，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從公文包取出一份策劃書，“這是我們首部電影的企劃案。
汪眾磊接過策劃書，快速瀏覽後挑眉︰“題材倒是新穎，但這類片子審核嚴格，投資風險不小。”
“所以才想找靠譜的合作伙伴，”蔡文適時補充，“華誼在資源整合上經驗豐富，如果能一起開發項目，想必事半功倍。”
汪眾軍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打量兩人︰“向總既然有誠意，我也不藏著掖著。京城的影視圈，人脈和政策敏感度缺一不可。我們可以提供資源，但得佔三成股份。”
向飛與蔡文交換了個眼神，笑著搖頭︰“汪總，我們剛起步，資金和資源都有限，兩成股份，再加上後續項目的優先合作權，您看如何？”
氣氛瞬間凝滯，只有紅酒杯轉動的細微聲響。良久，汪眾軍突然大笑︰“向導不愧是能拍出《泰坦尼克號》的人，談生意都帶著股狠勁！行，就按你說的辦！”他舉起酒杯，“合作愉快！”
回程車上，蔡文長舒一口氣︰“這汪氏兄弟不簡單，看似熱情，實則步步試探。”
“但也說明他們對我們感興趣”向飛望著車窗外的霓虹。
夜色中的京城，這場飯局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正悄然擴散。向飛和蔡文都清楚，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每一次舉杯、每一份協議，都是通向未來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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