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龍裹著厚外套，一邊搓手一邊笑著對向飛說︰"阿飛啊，拍你一部戲，差點把命搭進去，下次可別找我了！"
洪進保在旁邊點頭附和︰"就是！我這算是差點交代在冰水里，回去得喝多少參湯才能補回來？"
林正英叼著煙，雖然臉色還有些發白，但依舊笑得淡定︰"阿飛，下次拍鬼片再找我，水里泡著就算了，太折壽。"
梅艷芳挽著張國榮的胳膊，兩人都裹著厚厚的圍巾，她打趣道︰"esie，下次阿飛再找你拍戲，你來嗎？"
張國榮故作思考狀，隨後笑道︰"來啊，不過得先問清楚——有沒有冰水戲？有的話，片酬翻倍！"
眾人一陣哄笑。
向飛站在台階上，雙手合十，滿臉歉意︰"各位哥哥姐姐，這次真的對不住，讓你們受苦了。"
程龍擺擺手︰"算了算了，反正拍都拍完了，片子要是賣不好，你得請我們吃一年宵夜賠罪！"
洪進保瞪眼︰"一年？起碼得三年！"
向飛笑著點頭︰"行行行，別說三年，十年都行！"
眾人陸續上車離開。
周慧敏站在向飛身旁，輕輕挽住他的手臂︰"走吧，回家。"
向飛這才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疲憊地靠在她肩上︰"嗯，回家。"
車內，暖風開得很足。
周慧敏開著車，余光瞥見向飛已經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眼下是濃重的青黑。她輕聲道︰"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向飛微微搖頭，嗓音沙啞︰"睡不著，腦子里全是片子的事。"
周慧敏嘆了口氣︰"你都多久沒好好休息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向飛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這次……確實太拼了。"
周慧敏握緊方向盤，語氣有些心疼︰"你知道我看到片場照片時有多擔心嗎？演員們泡在冰水里，你站在寒風里指揮，所有人都像在玩命。"
向飛睜開眼，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但效果很好，值得。"
周慧敏無奈地笑了︰"你啊，永遠都是這句話。"
向飛也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一直等我。"
周慧敏輕輕回握︰"下次別讓我等這麼久。"
向飛點頭︰"好。"
一進門，向飛就直接倒在了沙發上，連外套都沒脫。
周慧敏蹲下來幫他脫鞋，又拿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你先躺會兒，我去給你煮點粥。"
向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眼皮已經沉重得抬不起來。
周慧敏剛轉身，就听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向飛已經睡著了。
她站在原地，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
向飛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後天早上。
他睜開眼時，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灑進來，房間里安靜得能听見時鐘的滴答聲。
他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睡了多久，猛地坐起身︰"慧敏？"
周慧敏從廚房探出頭，笑道︰"醒啦？"
向飛揉了揉太陽穴︰"我睡了多久？"
周慧敏走過來，遞給他一杯溫水︰"整整三十六個小時。"
向飛接過水杯，有些難以置信︰"這麼久？你怎麼不叫醒我？"
周慧敏坐在床邊，笑道︰"叫了，叫不醒。"
向飛喝了一口水，喉嚨的干澀感才稍微緩解︰"劇組那邊……"
周慧敏打斷他︰"放心，副導演已經處理好了，剪輯室那邊也安排妥當了，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向飛沉默了一下，終于點頭︰"好。"
周慧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輕聲道︰"餓不餓？我煮了粥。"
向飛這才感覺到胃里空蕩蕩的，笑道︰"餓。"
周慧敏起身︰"等著，我去盛。"
向飛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陣暖意。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還有凍傷的痕跡，但此刻，他只覺得無比踏實。
周慧敏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又配了幾樣小菜。
向飛拿起勺子，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才滿足地嘆了口氣︰"活過來了。"
周慧敏坐在對面，托著下巴看他︰"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向飛笑了笑，這才放慢速度，一邊吃一邊問︰"這兩天有沒有人找我？"
周慧敏點頭︰"有啊，龍哥打電話問你醒了沒，說你要是再不回他消息，他就帶人來拆門了。"
向飛失笑︰"這家伙……"
周慧敏繼續道︰"梅艷芳也打了電話，說她和esie約了飯，問你要不要一起。"
向飛搖頭︰"這幾天不行，得先把片子剪出來。"
周慧敏無奈︰"你就不能歇幾天？"
向飛放下勺子，認真道︰"這片子，所有人都在拼命，我不能拖。"
周慧敏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終于不再勸，只是輕聲道︰"那至少……先把這碗粥吃完。"
向飛笑了︰"好。"
飯後，向飛站在陽台上，望著遠處的天空。
周慧敏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茶︰"在想什麼？"
向飛接過茶，輕聲道︰"在想……這次拍得值不值得。"
周慧敏靠在他肩上︰"值得。"
向飛側頭看她︰"這麼肯定？"
周慧敏笑道︰"因為這是你的電影，你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向飛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謝謝。"
周慧敏搖頭︰"不用謝我，謝你自己，還有那些陪你拼命的演員。"
向飛點頭，握緊了她的手︰"嗯。"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溫暖而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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