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謙站在半島酒店頂層的落地窗前，手里捏著一杯威士忌，冰塊已經融化了一半。
窗外是維多利亞港的夜景，霓虹閃爍，游輪緩緩駛過，倒映在水面的燈光被拉成細碎的金線。
"倪家的事，總算告一段落了。"他低聲自語，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喉嚨里火辣辣的，但遠比不上心里的那股躁意。
《寄生蟲》入圍戛納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香江，報紙上連篇累牘地報道，連帶著他這位新銳導演的名字也被捧上了天。
"謙仔，金像獎的提名名單出來了。"方逸華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份傳真，"12項提名，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全都有份。"
向謙接過名單，掃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龍哥這次要樂瘋了。"
"何止是他？林清俠、周星星、惠穎紅……全都打電話來問，頒獎禮那天穿什麼。"方逸華笑道，"你這片子，可是把半個香江影壇都捧上去了。"
向謙搖搖頭︰"是他們演得好。"
掛掉電話後，電話鈴聲突兀地又響起。
向謙接起電話，听筒里傳來王京那標志性的大嗓門︰"謙仔！《鬼吹燈》這邊拍到沙漠戲份了，凍死人了！阿敏穿著背心短褲在沙丘上跑，嘴唇都紫了！"
向謙眉頭一皺︰"大陸那邊現在多少度？"
"零下五度！沙漠里風還大！"王京咋咋呼呼，"不過你放心，我讓人準備了熱姜湯，凍不壞你家阿敏！"
向謙沒接他的調侃，只是問︰"拍到哪了？"
"精絕古城入口，馬上要進地宮了。"王京頓了頓，"對了，tvb晚會你參不參加？阿敏說她要回來。"
"嗯。"向謙應了一聲，"金像獎之前，大家總要聚一聚。"
掛斷電話，他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海面。
精絕古城是沙漠戲，可現在是冬天，演員們穿著夏裝在寒風里拍攝……周慧敏那丫頭，怕是又要逞強。
的日歷翻到了十二月末，再過幾天就是農歷新年。
金香獎、金驢獎、音樂頒獎典禮……一堆活動擠在年前，光是行程表就讓人頭疼。
向謙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真是有的忙了。"
他翻開《鬼吹燈》的劇本，上面還有周慧敏用熒光筆做的標記——"雪莉楊的台詞，要再酷一點"。
想到她趴在劇本上認真標注的樣子，向謙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敲門聲響起，助理探頭進來︰"謙哥，程龍大哥來了。"
向謙抬頭，程龍已經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手里還舉著一瓶紅酒︰"謙仔！慶祝《寄生蟲》入圍！今晚不醉不歸！"
向謙失笑︰"大哥，現在才下午三點。"
"管他幾點！"程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興奮道，"戛納啊！我這輩子還沒去過！你說我要不要學兩句法語？"
向謙倒了杯酒遞給他︰"學一句"謝謝"就夠了。"
程龍點點頭，沒再多問，只是舉起酒杯︰"干杯！為了電影！"
向謙和他踫杯，心里卻想著
電影是光影的藝術，可現實，遠比電影更殘酷。
夜幕降臨，香江的燈火漸次亮起。
向謙站在窗前，看著這座繁華又冰冷的城市。
再過幾天，周慧敏就會從大陸回來，tvb的晚會、金像獎的紅毯、新年的鐘聲……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
可他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明年……"他低聲自語，"會是更好的一年。"
窗外，維多利亞港的煙花突然綻放，照亮了整個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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