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靠在辦公室上的椅子上休息。
溫婉凝走進來，林楓猛然驚醒。
她拿著粥道“先喝點粥，這幾天累到了吧。”
林楓點點頭道“謝謝，隨後拿起粥喝起來。”
只不過溫婉凝一直站在旁邊，林楓也察覺到異樣，不過他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喝著粥，等到把粥喝完，才拿紙平靜的擦了擦嘴。
再次看向溫婉凝
她不再是那個在商場上叱 風雲、從容優雅的溫總。
她風塵僕僕，臉色蒼白，眼下的烏青濃重，眼中布滿了血絲。
溫婉凝剛準備開口，林楓先是把一份文件遞給溫婉凝。
“這是什麼？”溫婉凝問道。
“你先打開看看吧。”林楓有些疲憊的開口道。
溫婉凝打開協議便看到文件開頭幾個字。
《股權轉讓協議》
“什麼？”溫婉凝放下手中的文件。
林楓則是站起身道“我知道，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你現在簽字，還可以減少一些虧損。”
溫婉凝走上前甩了林楓一巴掌道“所以？我們關系在你看來就是合作嗎？”
林楓麻木的看著溫婉凝，點點頭。
“林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你懂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回答。”溫婉凝有些哽咽道。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正因為如此，才想讓你走，這場旋渦，你比我更清楚，在這麼耗下去，是不值得。”林楓柔聲勸道。
“可是，我願意啊，林楓。”溫婉凝淚順著她臉蛋流下來。
“林楓……”她聲音干澀沙啞。
“我那邊……也快要撐不住了。珍妮瑪家族……”
“他們聯合了歐洲幾個老牌財閥，切斷了我們所有的上游供應鏈，下游渠道也被他們用超低價傾銷堵死……我要是再不回去……最多再撐兩周。”
“可是，我想為了你留下來，我一個人在京城一邊頂著葉家壓力，一邊撐著撐著我的公司，和你.. 我們的公司，還有接受歐洲那邊股東們的壓力。”
她看著林楓眼中涌動著極其復雜的光芒——絕望、不甘、求助，還有一絲……孤注一擲的決絕。
“可是，林楓我都不在乎，我因為你，那些我都不在乎。”
“林楓你知道的，我喜歡你，一直一直都喜歡你。”
“你跟我走吧，好不好，求你了林楓。”
“林楓。”
她向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哽咽，卻又異常清晰。
“跟我走吧！離開這里！去國外！這里快不行了，但我在海外的根基和人脈還在！”
“我們聯手，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只要你離開，他們的火力會轉移！我們……我們可以一起扛過去！”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視著林楓的眼楮，說出了那句深藏心底多年的話︰
“林楓，跟我走！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不只是事業！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
窗外的霓虹燈光流瀉進來，在她疲憊卻依舊美麗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是一個絕境中的告白，一份帶著逃離誘惑的邀請，一條看似可以擺脫眼前萬丈深淵的繩索。
林楓沉默著。
他看著溫婉凝眼中那份熾熱、脆弱又充滿希冀的光芒。
看著她伸出的、帶著逃離深淵可能性的手。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林楓知道溫婉凝喜歡自己，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喜歡自己，所以他剛剛震驚只是很奇怪。
什麼叫一直喜歡自己？
不過他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抱歉。”聲音低沉而平靜。
“謝謝你的心意。但我不能走。”
溫婉凝眼中的光芒瞬間碎裂，如同被打碎的琉璃。
“為什麼？！留在這里等死嗎？葉遠山不會放過你！留下來只有破產清算一條路！”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斥著不解和憤怒。
“因為這里是根。”林楓的目光越過她，投向落地窗外這座龐大、冰冷卻又繁華的城市。
“在這里誕生，在這里掙扎，就算死，也要死在這里。走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至于葉遠山……還沒贏呢。”
溫婉凝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的眼楮。
看著他拒絕了一條看似光明的退路，選擇堅守在即將沉沒的孤船上。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她。
她眼中的最後一絲光芒熄滅了，只剩下死灰般的冰冷和自嘲。
“為什麼林楓…”她慘然一笑，後退一步，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林楓，你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選擇最難的那條路…。” 她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復雜難言，有痛楚，有失望，或許還有一絲殘留的、無法磨滅的愛意。
“林楓你為了我可以嗎？”溫婉凝想要再一次嘗試的問道。
林楓則是開口問道“還記得我們第一見面的時候嗎？”
溫婉凝有些不解林楓怎麼突然問這個，但是她還是點點頭道“記得，也是在這個辦公室。”
林楓眯了眯眼楮道“不是那一次。”
溫婉凝震驚了，林楓想起來了嗎？
林楓看著溫婉凝震驚的神情，她果然猜對了。
溫婉凝可能跟那個“林楓”有過一段不一樣的時光。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自己第一次見她會有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你走吧，這段時間我真的很謝謝你，真的溫婉凝。”林楓平靜的開口道。
為兩人留下最後的體面。
溫婉凝看著林楓，心在被撕扯著。
疼痛讓她險些昏厥過去。
那雙漂亮的臉蛋掛著淒慘的笑容。
溫婉凝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轉身，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在空曠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清晰而寂寥。
林楓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放在身側的手，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隨即又緩緩松開。
他沒有回頭。
溫婉凝出來後直接跟著方叔前往機場。
坐在飛機上，溫婉凝閉上眼楮。
思緒飄回。
回到，很多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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