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帶著張家人離開了百悅門，巷子越走越深、也越走越暗。
“等等，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張啟明發現了不對勁。
哪有人把人往暗巷里帶的？
話音一落，巷子口就被方寸堵住了。
他一人，獨自面對張家一大家子人，在幽暗的環境中，他的身影顯得是那麼的 人。
“我說過，我是來跟你們三兄弟討一樣東西的。”方寸說。
三兄弟頓時毛骨悚然。
張啟強咬著牙說道︰“早就覺得這小子不對勁了！來救人，卻沒有半點救人的溫度！我看他跟百悅門都一樣，都想把我們器官賣了！”
“兄弟們，我們一起上，不能再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
“上！”
三兄弟揮舞著拳頭朝方寸打去！
方寸雖然跟百悅門四大天王斗了一晚上，耗費了不少精力，但對付這三個草包還是綽綽有余。
果然沒兩三下，他就把三兄弟揍得嗷嗷叫，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袁爺，不要殺我！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不該恩將仇報，不該對您動手！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別殺我們！”
“你這麼千辛萬苦地把我們救出來，不可能就是為了殺我們吧？對吧？”
看著三兄弟充滿哀求的可憐眼神，方寸面無表情地說︰“我不殺你們。”
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張啟明這才想起來方寸一直掛在嘴邊的話︰“那你想要跟我們討一樣什麼東西呢？”
“不是命，也不是器官，對吧？”張啟強小心翼翼地問，剛從拍賣台上下來，他們都有心理陰影了！！
方寸︰“一句承諾。”
“承諾？？”三兄弟傻眼了。
張啟明震驚︰“你救我們，就為了跟我們要一句承諾？”
“早說嘛，一句承諾而已，你想要我們承諾什麼？”張啟強忍不住笑了。
“承諾以後不再為非作歹，好好做個人。”方寸說。
“就這？”張啟盛不敢相信，方寸花了這麼大力氣把他們救出來，竟然就是為了這麼一句承諾？？
“這也太簡單的！沒有什麼不能承諾的！”張啟明笑得酒窩都出來了，舉手就帶頭發誓︰“我發誓，以後絕對不再為非作歹，好好做個人！”
“我也發誓，以後絕對不再為非作歹，好好做個人！”張啟強也笑嘻嘻地舉手發誓。
張啟盛趕緊跟上，舉手發誓︰“我保證，以後認真做人，絕不為非作歹。”
方寸︰“......”
“好了，都發誓完了，我們可以出去了吧？”張啟明笑嘻嘻地說，帶著弟弟們就要走出巷子。
但是方寸站在巷子口，像座巍峨的山，堵住了他們所有人的路。
“？”張啟明疑惑地推推他。
但根本推不動。
“恩公，你這是做什麼呀？”張啟明天真地問︰“你要承諾，我們這不是已經給你承諾了嗎？怎麼還不放我們離開啊？”
方寸肩膀一抬，便把兄弟三人全都震飛到牆上。
天空驚雷響起，閃電照亮了他冷漠的臉龐。
“只有一種人，才能讓我完全相信他永遠都不會違背承諾。”方寸拔出了小刀，刀鋒在時不時亮起的閃電中，閃爍著爍爍寒芒。
他一步一步朝三兄弟逼近，嚇得三兄弟尖叫連連。
張啟盛︰“你說過不會殺我們的！”
“對，我不殺你們，但我要你們永遠都不能再作惡，而且還能活下去。”方寸淡淡地說︰“還有，我不是跟你們商量！”
不管三兄弟同不同意，他都會做！
然而就在他快逼近三兄弟的時候，一道人影擋在了張啟明面前︰“不要殺我爸爸！”
一瞬間，電閃雷鳴！
閃電照清了張婉怡那張充滿擔憂的臉。
也是這麼一瞬間，張啟明忽然醒悟過來。
他抓住張婉怡，仔細地看著她的臉，突然想起來自己從小就沒有給過這個女兒一點關愛，但在眾叛親離時，卻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為他下跪、求情，還幫他擋在強敵面前......
“等等。”張啟明轉過頭去，對方寸說︰“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我能不能自己動手？”
“大哥！”張啟強、張啟盛震驚！
“爸！”張婉怡震驚。
張啟明看著方寸，真誠地說︰“我只有一個條件。”
——“你能不能讓我女兒回張家？”
閃電再度照亮小巷，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張啟明，似乎明白了什麼。
方寸還是平靜地說道︰“我無權決定這件事，不過你可以讓你女兒試一試。”
“好，我知道了！”張啟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拉住張婉怡的手，說︰“婉怡，爸這一輩子一直在做錯事，害了你，也害了你媽。我說我不賭了，但每一次都忍不住。時間久了，連百悅門的狗都不相信我的話了。但這一次，絕對不會了。”
說完，他就斬斷了自己的雙手。
張婉怡的尖叫瞬間貫穿小巷！
同時，還有張啟明的聲音︰“把這雙手帶回去給你爺爺，告訴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賭了！”
翌日，雨過天晴。
張婉怡捧著一雙斷手和兩根斷指跪在張家大門口，含淚大喊︰“張家不孝孫女，替父親、叔叔回家向爺爺請罪！現在父親和兩位叔叔已自廢武功，從今往後，再也不會為非作歹了！請爺爺恕罪！”
她的聲音傳進了張家內院，張耀華听到後，兩眼一昏，差點暈倒過去。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再听一遍孫女的請罪，他心痛的無法呼吸，但是想了想，又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們作惡滔天了……
“去請婉怡小姐進來吧！”張耀華對下人說道。
“是！”下人走了出去。
張瑩瑩站在側門，擔憂地看著爺爺，但很明顯，幾個呼吸過後，張耀華已經容光煥發，擺脫了天人五衰的癥狀。
他安穩，那北境就安慰。
方寸悄悄地走到她的背後，抱住了她︰“接下來，我們該談談我們的婚事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