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標會落幕的第三日，霖州市被一層悶熱的霧氣籠罩。葉塵身著熨燙平整的深藍色襯衫，坐在“雲端”咖啡廳臨窗的位置。這家咖啡廳以昂貴的藍山咖啡和絕佳的城市景觀聞名，落地窗外，霖州cbd的摩天大樓林立，玻璃幕牆折射著刺目的陽光。
林詩涵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款款走來，酒紅色真絲襯衫勾勒出玲瓏曲線，黑色包臀裙下露出一截白皙小腿。她優雅地將香奈兒手包放在桌上，推過來一份燙金封面的合作協議︰“葉先生，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我的林氏傳媒願意出資兩億，佔股30，共同開發那個新能源項目。”她說話時，玫瑰色口紅在唇間流轉，尾音帶著職業女性特有的干練。
鋼筆尖即將觸及紙面的瞬間，咖啡廳雕花玻璃門被撞得劇烈搖晃。甦雨柔踩著七厘米的尖頭高跟鞋沖進來，黑色修身連衣裙上還沾著雨漬——霖州的雨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她的珍珠耳釘在慌亂中歪斜，眼神卻依舊帶著三分凌厲︰“葉塵，你到底想干什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搶走了招標項目，甦氏集團的股票暴跌了20！”她的聲音尖銳，引得鄰座客人紛紛側目。
林詩涵慢條斯理地端起骨瓷咖啡杯，淺啜一口︰“這位是？”她的語氣像是在詢問無關緊要的路人，卻暗藏鋒芒。
“不用理會。”葉塵神色未變，指尖劃過協議上密密麻麻的條款，“林總，我覺得30的股份有些多了，20比較合適。”他的聲音低沉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三個月前，他還在菜市場為了幾毛錢和攤主討價還價，如今卻能在商界最頂尖的談判桌上掌控節奏。
甦雨柔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葉塵，你別太過分了！你別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靠甦家……”
“靠甦家？”葉塵終于抬起頭，琥珀色瞳孔里倒映著甦雨柔錯愕的表情。他伸手解開領口第一顆紐扣，露出鎖骨處一道淡粉色疤痕——那是三年前為救甦雨柔被混混劃傷留下的印記，“甦雨柔，這三年我在甦家做牛做馬，凌晨四點起床準備全家早餐，下雨天跪著擦淨別墅大理石地面，你爺爺生病時我在醫院守了整整七天七夜。你們給過我什麼？”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像重錘般砸在甦雨柔心上。
甦雨柔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她突然想起訂婚那夜，葉塵單膝跪地為她戴上戒指時，眼底藏不住的溫柔。可現在，那份溫柔早已被寒芒取代。
就在這時，葉塵的手機在大理石桌面上震動起來。是冷鋒發來的加密短信︰少爺，已查實2019年12月7日，沈氏集團與周氏集團聯合收購葉氏海外礦業時，存在偽造文件行為。附件里是掃描件，還有關鍵證人的聯系方式。
葉塵的指尖在桌下緊握成拳。2019年12月7日，正是父親跳樓“自殺”的前一天。他深吸一口氣，對林詩涵說︰“林總，合作的事就這麼定了。我還有些急事，先走一步。”
他起身時，甦雨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葉塵，我……”
“甦小姐，請自重。”葉塵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大步走向旋轉門。玻璃倒影里，他看見甦雨柔呆立在原地，眼眶泛紅，而林詩涵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出了咖啡廳，葉塵鑽進一輛黑色邁巴赫。司機是冷鋒安排的暗衛，車後座放著一個黑色密碼箱。他打開箱子，里面除了一沓文件，還有一把定制手槍。當指尖觸踫到冰冷的槍身時，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醫院發來的消息︰葉雪小姐的術後恢復出現異常，需立即進行二次檢查。
葉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妹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而此刻，沈家、周家的陰影尚未散去，商場上的暗潮已經洶涌而來。他握緊手機，對司機說︰“去第一人民醫院。告訴冷鋒，啟動b計劃。”
車窗外，暴雨傾盆而下，將霖州的霓虹沖刷得支離破碎。葉塵望著雨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些藏在黑暗里的人，很快就會知道，當年折斷的龍，如今已經重新長出了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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