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不是第一次
赫利愣了片刻,眼中的震驚與慌亂還未完全褪去。她猛地咬緊牙關,轉身沖進屋內,腳步急促而凌亂,鞋底踩在夯實的泥地上,發出“啪啪”的脆響,像是心跳的回音。她掀開床邊那個破舊的木箱,箱蓋“吱呀”一聲被推開,露出一堆疊得不太整齊的衣物。她蹲下身,手忙腳亂地翻找出幾件粗布長裙、一件有些磨損的羊毛披肩,還有一雙母親留下的舊靴子。她粗糙的手指微微顫抖,動作雖快卻顯得慌張,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幾縷黑發被汗水浸濕,黏在臉側,映襯著她那張倔強卻疲憊的臉龐。她將衣物胡亂塞進一個泛黃的麻布包裹,嘴里低聲嘀咕著︰“不能留在這兒……不能……”她的眼神復雜,憤怒、不甘與對未來的茫然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團亂麻。
比奧蘭特踉蹌著站起身,雙腿還有些發軟。她拍了拍裙擺上的塵土,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從剛才的恐懼中掙脫出來。她快步走到灶台前,灶火早已熄滅,只剩一鍋熱氣漸散的羊肉湯還在微微冒著白煙。她抓起桌上的幾個硬邦邦的黑麥餅,餅面上帶著烤制的焦痕,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麥香。她又從角落的籃子里掏出幾塊風干的羊肉,肉干表面泛著油光,硬得像石頭,還有一小袋曬干的野果,果皮皺巴巴的,透著酸澀的氣息。她手腳麻利地將這些食物塞進一個破舊的行囊,布料上滿是補丁,針腳歪歪斜斜。她低著頭,動作機械而專注,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暫時壓下內心的不安。她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指甲縫里還殘留著剛才扔石頭時沾上的泥土。偶爾,她抬頭瞥向門外,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安,仿佛在確認危險是否已經逼近。
李灕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屋內,目光掃過這間簡陋的小屋——最終目光停留在一張木床,他蹲下身,伸手探向赫利的床底,手指觸到一片冰冷的金屬,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意。他用力一拉,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從床下拖出一把長劍。那劍鞘古樸而斑駁,深褐色的皮革上瓖嵌著幾塊暗紅色的寶石,寶石表面布滿細微的劃痕,像是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洗禮。劍柄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線條流暢而深邃,透出一股沉甸甸的歷史感。這正是聖劍德爾克魯,一把傳說中的神兵,散發著隱秘而威嚴的氣息。
李灕握住劍柄,緩緩拔出一截劍身。寒光從劍刃上反射出來,宛如一泓秋水,清冷而銳利,映在他的臉上,照亮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神凝重而疑惑,眉頭微微皺起,低聲喃喃道︰“這劍是我的?”他細細端詳著劍身,劍刃上隱約可見幾道細微的刻痕,像是某種古老文字,又像是戰斗留下的傷疤。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劍柄,指尖感受到金屬的冰涼與花紋的凹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這把劍與他有著某種跨越時空的羈絆。他微微眯起眼楮,腦海中閃過一絲模糊的畫面,卻又抓不住具體的模樣。
“你掉下來掛在樹上時,就背著它。”赫利一邊將最後一件羊毛披肩塞進包裹,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她的聲音沙啞低沉,透著幾分疲憊,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那天你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似的,摔在村外那棵老橡樹上,衣服破得跟爛布條一樣,掛在枝丫間晃蕩,可背上卻牢牢背著這把劍。我當時還以為你是個落魄的騎士,或者是被仇家追殺的貴族,掉下來之前怕是剛經歷了一場惡戰。”她用力系緊包裹的繩子,粗糙的麻繩在她掌心勒出一道淺紅的痕跡,疼得她微微皺了皺眉。她抬起頭,瞥了李灕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探究的好奇,似乎在試圖窺探他那神秘的過去。
“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把它還給我?”李灕微微眯起眼楮,手指輕輕撫過聖劍德爾克魯的劍鞘,語氣里帶著幾分疑惑。他轉過身,直視著赫利,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要從她的回答中找出某種答案。
赫利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停滯片刻。她低頭整理著包裹,避開李灕的視線,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本來打算你醒了就還給你的,可那時候你昏迷不醒,我盯著這把劍看了半天,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個殺人無數的魔鬼,或者是個滿手血腥的亡命徒,甚至我還懷疑你是掉隊的十字軍戰士……我不敢輕易把它交給你。後來你醒了,我看你不像壞人,可我還是沒還——我怕你拿回這把劍,就又會回到那種充滿殺戮的生活里去。再後來,我想……想把你留在這兒,留在我身邊。”赫利說到最後,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坦白某種隱秘的心思。她抬起頭,飛快地看了李灕一眼,隨即又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包裹的繩子。
“你們倆快一點吧,這些情話留到路上再說!”比奧蘭特站在門口,手里提著鼓鼓囊囊的行囊,不耐煩地催促道。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揶揄,眉頭皺起,眼神卻不自覺地掃過兩人,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溫情場面有些不適應。她跺了跺腳,鞋底踩在泥地上發出輕微的悶響,轉身朝門外走去,背影顯得有些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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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逃到哪里去?”赫利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將沉甸甸的包裹甩到肩上,轉身看向李灕。她的眉頭緊鎖,語氣里夾雜著幾分急切與茫然。包裹的重量壓得她肩膀微微下沉,瘦小的身軀似乎有些不堪重負,但她咬緊牙關,硬是沒吭一聲。她的目光落在李灕身上,帶著一絲期待,仿佛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身上。
“先離開這里再說。”李灕將聖劍德爾克魯背到背上,劍鞘與他的肩膀摩擦出輕微的“嚓嚓”聲,金屬的冰涼透過粗布短衫滲進皮膚。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身走向門口,步伐沉穩有力,帶著幾分穿越者特有的冷靜與果斷,“你不是想去亞拉臘山嗎?”
“啊?”赫利一愣,手中的包裹差點滑落。她瞪大了眼楮,滿臉意外,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可是……可是我沒那麼多錢……”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帶著幾分無奈與自嘲。她摸了摸腰間癟癟的錢袋,里面只有幾枚磨得發亮的銅幣叮當作響。她苦笑了一聲,低頭看向地面,眼神黯淡,“去亞拉臘山朝聖是我從小到大的夢,可現實……你也看到了,我連村子都保不住。”
“我有錢。”李灕語氣平靜而堅定,轉頭看向赫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仿佛藏著某種深邃的底氣。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赫利停下手中的動作,低頭看著那塞得滿滿的包裹,沉默了片刻。她抬起頭,目光迎上李灕,眉頭微微皺起,聲音里帶著幾分遲疑︰“那是你的錢……你到現在都不記得自己是誰,或許這些錢對你來說有特別的意義,甚至無比重要。我怎麼能隨便用?”她的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安,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麻繩,指節泛白,似乎在為自己的顧慮尋找一個合理的出口。
李灕聞言,低頭看了看背上的聖劍德爾克魯,右手輕輕撫過劍鞘上那幾顆暗紅色的寶石。寶石在昏暗的光線下折射出幽幽的光澤,襯得劍身越發神秘。他忽然輕笑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嘲又輕松的笑意︰“你瞧瞧,這樣一把瓖嵌著寶石的神兵利器居然是我的,估計我以前就不窮吧?說不定還不止這些錢,呵呵!”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戲謔起來,“而且,誰知道呢,我可能真是個打家劫舍的亡命徒,滿手血腥的那種。你要是用了我的錢,可別有什麼愧疚感——說不定這些金幣本來就是搶來的!”
赫利轉過頭,靜靜地看著李灕,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復雜的情緒——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柔軟。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抿緊了唇角,眼底閃過一抹掙扎。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肩上的包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像是在讓自己接受這個玩笑般的解釋。
“趕緊先離開這里吧,等那些士兵帶人回來就麻煩大了!”李灕收起笑意,語氣驟然變得嚴肅。他邁開步子,走出屋門,步伐沉穩有力,帶著一股不容商量的決斷。站在院子里,他目光緩緩掃過那片狼藉——諾拉伊爾的尸體橫陳在牆角,僵硬的手臂扭曲地攤開,血跡在泥地上凝成一塊塊暗紅色的斑痕,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腥味,刺鼻得讓人皺眉。斷腿的木凳歪倒在一旁,像是被遺棄的殘骸,而灶台上那鍋羊肉湯仍在冒著微弱的熱氣,白煙裊裊,與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而壓抑的氛圍。他深吸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眉頭緊鎖,眼神里透出一絲冷靜的警惕,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迫感。
“既然你知道那些士兵會帶人回來,那你為什麼還要放走他們?”比奧蘭特抬起頭,手里緊緊抓著那個鼓鼓囊囊的行囊,語氣中透著幾分疑惑和不解。她用力將行囊背到肩上,粗糙的布袋在她瘦弱的背上顯得格外沉重,走起路來身子微微搖晃,像是一株被風壓彎的蘆葦。她快步跟上李灕,腳下踩著泥地發出輕微的“啪嗒”聲,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的光芒,仿佛試圖從李灕的回答中找到某種邏輯,“殺了他們,把尸體藏起來,不就沒後顧之憂了嗎?”
“你以為把他們殺了埋了,這事就能瞞得過去?”李灕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冷冽的反問,“諾拉伊爾是達維特派來的官吏,他和他的衛兵來了這里就失蹤了,這村子遲早會被翻個底朝天。到時候就算沒人證,他們也能猜到是我們干的。而且……”他頓了頓,轉頭看向赫利,聲音低沉下來,“就算諾拉伊爾沒有死,但赫利不想嫁給仇人,也只得逃亡。殺了那兩個不過是多添兩條人命罷了,何必呢。”
“萊奧,你是怕連累村里的無辜人,對吧?所以才放走他們,讓他們回去證明這事和村民們無關。”赫利跟在後面,聲音低低地響起,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呢喃,帶著一絲試探與不確定。她放慢了腳步,最終停了下來,雙腳仿佛被無形的重量釘在泥地上。她轉過身,回頭望向那片滿目瘡痍的院子——諾拉伊爾的尸體橫陳在牆角,鮮血在泥地上凝成一塊塊暗紅的斑痕,像是潑灑的墨汁,散發著一股濃烈而刺鼻的腥味,令人胃里一陣翻騰。斷腿的木凳歪倒在一旁,像是戰場上被遺棄的殘兵,孤零零地訴說著剛才的混亂。灶台上那鍋羊肉湯還在冒著微弱的熱氣,白煙裊裊升起,在血腥與暮色的交織中顯得格外孤獨,仿佛在無聲地緬懷片刻前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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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緩緩移向院門,那扇歪斜的木門在風中微微搖晃,像是隨時都會倒下。門框上還殘留著她小時候用小刀刻下的歪歪扭扭的記號——幾個模糊的線條,像是她童年時對未來的胡亂涂鴉,如今卻成了她與這座小屋最後的聯系。夕陽的余暉早已消散,夜色如墨般鋪天蓋地而來,映得那記號越發暗淡。她的眼神一黯,像是被暮色吞噬的光點,心中涌起一股濃烈的酸澀,像是一塊粗礪的石頭堵在喉嚨,澀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咬緊下唇,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壓下那股翻涌的情緒,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哽咽。
李灕站在院門口,背對兩人,寬闊的背影在暮色中顯得有些模糊。他的右手輕輕搭在聖劍德爾克魯的劍柄上,指尖緩緩摩挲著冰冷的金屬,感受到那股沉甸甸的重量。他沉默了片刻,空氣中只剩下微風吹過的低鳴聲。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自嘲︰“我沒想那麼多。”他轉過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笑,眼底卻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並非不敢殺人,而是明白一旦開了殺戒,血腥只會引來更多的血腥。他搖了搖頭,補充道︰“難道你們真指望我下手殺人?我沒這個膽子。”他的語氣輕松了些,卻掩不住眼底的沉重。他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率先走出院子,步伐堅定而不回頭,靴子踩在泥地上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赫利和比奧蘭特對視一眼,各自沉默。比奧蘭特皺了皺眉,似乎對李灕的回答不太滿意,卻也沒再追問,只是低頭調整了一下肩上的行囊。赫利則咬緊下唇,眼眶微微泛紅,卻強忍著沒讓淚水落下。她最後看了一眼那扇木門,低聲呢喃了一句︰“走吧。”
夜風愈發凜冽,卷起地上的枯葉,在黑暗中打著旋兒。李灕忽然停下腳步,目光一凝,轉身偏離了小路,朝屋子後面不遠處那個低矮的棚子走去。他的步伐堅定而急促,靴子踩在泥地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是敲響了一場無聲的決斷。他手中緊握著一支火把,火苗在風中搖曳跳躍,發出“ 啪”的輕響,橙紅色的光芒映在他臉上,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輪廓,也照亮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冽。
棚子是用幾根粗糙的木頭和破舊的茅草搭成的,簡陋得像是隨時會被風吹倒。里面堆放著一些粗制的木框、篩網,還有一堆浸泡過的亞麻碎料和木屑,那是他們這些日子辛苦摸索出的造紙作坊。李灕走到棚前,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火把湊近茅草屋頂。火苗貪婪地舔舐著干枯的草葉,瞬間竄起一簇明亮的火焰,伴隨著“ 里啪啦”的燃燒聲,火光迅速蔓延開來。濃煙滾滾升起,帶著刺鼻的焦糊味,火舌吞噬著棚子的邊緣,映紅了夜空,也映紅了李灕那張平靜卻堅毅的臉。
赫利猛地轉過身,看到火光沖天,愣了一下。她快步跑過來,聲音里帶著幾分驚愕和不解,“萊奧,你干什麼?”
“不能把這些留給達維特。”李灕轉頭看向她,火光在他眼中跳動,映出一抹決然的光芒。他的聲音低沉而果斷,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冷意,“不能便宜了那個混蛋!”他緊握著火把的手微微用力,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似乎在用這場火宣泄某種壓抑已久的情緒。火勢越來越大,棚子里的木框和篩網被燒得“ 啪”作響,亞麻碎料在高溫下迅速化為灰燼,化作一團團黑煙沖向夜空。
赫利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那熊熊燃燒的作坊,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她的眼神復雜,既有對李灕決定的認同,也有對這小小成果付之一炬的遺憾。比奧蘭特站在稍遠處,肩上的行囊微微晃動,她抬頭望著火光,眼中閃過一絲驚嘆,隨即低下頭,像是明白了什麼,低聲呢喃︰“燒了也好……”
火光映照著三人的身影,溫暖卻刺眼。村里的木門和帳篷的門簾陸續被推開,村民們披著破舊的羊皮襖或粗布外套,紛紛走了出來。他們站在自家門口,或倚著牆角,借著火光驚訝地注視著這一幕。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困惑與不安,眼神在火光與三人之間游移,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年老的農夫拄著拐杖,皺紋深邃的臉上映著火光,目光深沉而復雜;年輕的母親抱著孩子,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小聲哄著,卻不敢靠近;幾個孩子躲在大人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好奇又害怕地看著那沖天的火焰。他們的沉默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與日常的平靜隔開,只是靜靜地目送著自己的領主赫利帶著她的“僕人”漸行漸遠。
赫利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在她父親死後仍選擇留下的村民,那些與她一同熬過饑荒與戰亂的鄉親。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咬緊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與不舍。火光在她臉上跳動,映出她眼底的濕潤,但她強忍著沒讓淚水落下,轉身跟上李灕的腳步。比奧蘭特低著頭,緊了緊肩上的行囊,默默地邁開步子。三人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襯下漸行漸遠,村民們的注視如同一道無聲的告別,沉重而悠長,融進了夜色之中。
刺骨的寒意從田野間滲出,裹挾著泥土與草葉的氣息,吹過三人的衣角,掀起一陣輕微的“沙沙”聲。李灕背上的聖劍德爾克魯在劍鞘中微微顫動,金屬與皮革摩擦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逃亡。”李灕走在最前方,腳步沉穩卻略顯遲疑。他忽然放慢了步伐,低頭看著腳下那條模糊的小路,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試探性地喚醒某種深埋的記憶。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落在遠處被夜色吞噬的樹影上,似乎在努力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模糊畫面——刀光劍影、急促的馬蹄聲,還有某種熟悉卻又陌生的逃亡場景。他的手不自覺地搭上劍柄,指尖摩挲著冰冷的金屬,眼神里透出一絲迷霧般的困惑,仿佛穿越而來的靈魂正在與這具身體的過往悄然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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