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菲利亞城里,在那莊嚴肅穆的攝政府大樓前院,曾經歸屬于古勒甦姆的辦公室,現在已經悄然易主,成為了貝爾特魯德的辦公之地。當夜幕如輕紗般緩緩落下,整個城市都被夜色所籠罩時,這處辦公室卻依舊燈火通明,仿佛一座永不熄滅的燈塔,照亮著人們前行的道路。
屋內,忙碌而有序的工作氛圍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和夜晚的降臨有絲毫的減弱。然而,與其他人不同的是,貝爾特魯德此時正身懷六甲。她明顯隆起的腹部,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即將成為一名母親。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因此而放慢自己工作的腳步,反而以一種更加堅定和執著的態度,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繁忙的事務當中。
“監國夫人,聖奧古斯丁修會要求我們繼續履行阿格妮與他們達成的合作協議。不過,他們提出的條件比之前更為苛刻。”約安娜大步走近,胸前的波動伴隨著急促的步伐。她眉頭緊皺,顯得有些焦慮,“我認為我們可以承認阿格妮當時代表安托利亞與他們達成的協議,但完全不必再做更多讓步。畢竟,您與已經攻佔黎凡特的雷蒙德公爵成了親戚,聖奧古斯丁修會多少應該給些面子。至于他們的那些獅子大開口的條件,依我看,他們只是有得訛就訛,沒得訛拉倒。量他們也不敢真的太過分。”
“的確。”貝爾特魯德點了點頭,“我同意你的看法。約安娜,按照你的判斷來辦就好。還有,通知弗洛洛斯商會——我們才是安托利亞的中央政權。我們願意繼續履行阿格妮與他們達成的協議,但他們若想與我們繼續合作,就必須在我們與阿格妮勢力之間保持中立。”
“好的,監國夫人,我明天就去處理。”約安娜迅速應答。
“監國夫人,有一位歐洲人求見。”突然,一名侍衛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神色有些緊張。
“什麼人想見監國夫人,都能見嗎?你們這些人都沒有腦子嗎!”伊爾代嘉德立刻怒斥道,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他說他來自米洛。”侍衛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委屈,似乎不明白為何會引起如此大的反應。
貝爾特魯德听到“米洛”二字,心中一動,隨即抬手示意道︰“帶他進來。”
片刻後,房門被推開,一位身著深色斗篷的高大男人緩步走進。貝爾特魯德的心跳突然加速,未見到對方的面容,卻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的表情瞬間凝固,身體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目光銳利,語氣冷冽,“你想干什麼!”
男人低頭掀開斗篷的帽檐,露出了那張貝爾特魯德熟悉至極的面孔。“好久不見,寶貝。”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挑逗。
“銀狼?弗朗索瓦!你找死!”伊爾代嘉德見狀,怒火中燒,拔出佩劍瞬間向弗朗索瓦沖去,劍尖準確地架在他的肩膀上。然而,弗朗索瓦卻沒有反抗,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氣氛驟然緊張,仿佛空氣都凝固了。
“住手!”艾麗莎貝塔大喝一聲,她見勢不妙,迅速上前,擋在兩人之間,眼神堅定,“如果他死在這里,監國夫人的形象瞬間崩塌,甚至可能引發安托利亞境內所有勢力的聯合討伐!我們無法承受這種後果!”
弗朗索瓦臉上浮現一抹冷笑︰“你倒是聰明,艾麗莎貝塔。難怪能成為貝爾特魯德的宮相。”他的話語充滿不屑與挑釁。隨即,他瞥了一眼伊爾代嘉德,緩緩伸手,將劍輕輕撥開,譏諷道︰“至于你,身手倒是敏捷,可惜腦袋一根筋,呵呵。”
貝爾特魯德冷冷地盯著弗朗索瓦,語氣如冰刃般銳利︰“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監國夫人,不妨先听听他打算做什麼。”約安娜冷靜地插話,目光如鋒。
貝爾特魯德聞言,強壓下心頭的憤怒,冰冷地掃了弗朗索瓦一眼,示意他開口。
弗朗索瓦輕蔑一笑,眼神犀利如刃,話語中透著明顯的威脅︰“貝爾特魯德,你那短命的丈夫已經死了,難道你不需要一個可靠的男人來撐起局面嗎?你知道我的能力,憑借我的計謀,我能幫你除去所有的對手。”
“讓我懷著艾賽德的孩子,和你合作?”貝爾特魯德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看來你真是瘋了!”
“為什麼不行?”弗朗索瓦聳了聳肩,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我知道你能做什麼,但你根本不值得我信任。”貝爾特魯德的聲音愈發冷冽,眼神如刀鋒般鋒利,“你走吧!本來我應該逮捕你,並公開處死你,但我擔心你的出現會壞了我的大局。在我眼里,你不過是一只永遠不能見光的老鼠罷了!”
“真是可惜。”弗朗索瓦搖了搖頭,神情中帶著些許玩味的惋惜,“女人總是被自己的情感左右,真無聊。如果哪天你想通了,發布尋人啟事,我隨時回來支持你。”
“滾出去!”貝爾特魯德怒拍桌面,聲音如雷霆般震響,威嚴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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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走吧!我們這里不歡迎你!”艾麗莎貝塔冷冷地看著弗朗索瓦,“即便你繼續留在這里糾纏,哪怕你提出的是完全合理的建議,她也絕不會听進去一個字!”
弗朗索瓦輕蔑地笑了笑,眼中閃爍著不屑,隨手一揮︰“你還是那麼感性、幼稚。”他說完挑釁的話,轉身悻悻離開,腳步聲在寂靜的房間內回蕩,空氣變得凝重,仿佛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呵呵,看樣子他依舊找不到更好的主子。”約安娜淡淡地說道,“雖然有些膽識,但機關算盡,也敵不過命運的無情。這樣的人終究缺乏遠見。”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不過,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他,讓他為您做些事情……”
“我不會給他任何機會!他不是人!”貝爾特魯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的目光逐漸恢復了平靜,但心底卻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難以言表。
弗朗索瓦並沒有再次出現在攝政府,這件事就這麼淡去了。幾天之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宏偉壯觀的潘菲利亞城攝政府巍然矗立在城市中心,莊嚴的大門敞開著,映襯著這座城市的威嚴與榮耀。就在這扇大門前,貝爾特魯德輕輕伸出手,溫柔而堅定地攙扶著博揚,緩緩走出了攝政府。雖然她的步伐比平常略顯遲緩,但每一步都透著無比的穩重和決心。盡管貝爾特魯德挺著日漸隆起的孕肚,身體的負擔讓她更加小心翼翼,但她依然堅持親自扶著博揚,淋灕盡致地展現著她的用心。
博揚盡管雙目失明,但他那挺直的身軀、從容不迫的神態以及臉上煥發的光彩,無一不顯示出他內心的堅毅與不屈。他側耳傾听著貝爾特魯德輕聲細語的指引,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切充滿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兩人並肩而行,朝著停放在不遠處的馬車徐徐前進。一路上,周圍的人們投來好奇或尊敬的目光,但他們並未在意這些旁人的注視,心中只專注于彼此間那份特殊的情感交流。
“博揚老師,您到了賽利努斯,請務必勸說盧切扎爾以大局為重。”貝爾特魯德溫和卻帶著一絲急迫地說道,“我也是因為艾賽德的突然消失、古勒甦姆叛逃、祖爾菲亞造反,才無可奈何地接管了國家最高權力。安托利亞是艾賽德一手創建的國家,我和盧切扎爾都是艾賽德的妻子,在這種時刻,我們更應該相互信任,共同面對各種挑戰。”
博揚輕輕點頭,雖看不見,但他完全能感受到貝爾特魯德話語中的分量。
“是呀,博揚先生,我們一直在努力尋找我家主人,我們從未放棄!這一點,也請您告訴盧切扎爾夫人。而且,攝政府內府才是她真正的家。”阿貝貝在旁邊適時插話,眼中滿是焦慮,“請您一定勸說她盡快回來吧。”
博揚听後微微一笑,聲音溫和而穩重︰“夫人、管事大人,你們的意思我會帶到,也會建議盧切扎爾盡快與大家建立互信,達成和解,畢竟,內戰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真誠,“其實,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坐下來好好談談,把誤會解除。盧切扎爾雖然和我更為親近,但你們同樣是我的朋友。就算看在艾賽德的面子上,雙方也不必劍拔弩張地對峙。”
貝爾特魯德听後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隨即輕輕扶著博揚上了馬車。
“博揚老師,您慢點。”她溫柔地說道,確保博揚安全上車。
“謝謝您,夫人!”博揚感激地回答著,一邊摸索著上了車。
馬車穩穩地停下,洛伊莎輕步上前,捧著一個精美的盒子,恭敬地遞給博揚︰“這些首飾是監國夫人特地為盧切扎爾夫人準備的,按理說,內府早就該在攝政大人迎娶盧切扎爾夫人時就把這些奉上,只是當時內府的女主人還是古勒甦姆,而不是我家公主。不過,如今我家公主替攝政大人把這份聘禮補上了。”
博揚接過那個沉甸甸的禮盒,心里暗自感嘆,形勢果然復雜,連這些細微的禮節都得盡快彌補。他把禮盒放在一旁,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好的,我會把夫人的善意如實轉告盧切扎爾的。”
“祝您一路順風!”貝爾特魯德深深一禮,放下了馬車車廂的門簾。
“監國夫人,那我們出發了!”一名來自狻猊營的軍官騎馬走上前,向貝爾特魯德敬禮,隨即指揮衛兵跨上馬,護送著博揚的馬車緩緩駛向賽利努斯。
隨著馬車的車輪緩緩轉動,貝爾特魯德站在攝政府的大門前,目送著隊伍漸行漸遠。陽光灑在她的臉上,但她的心情依舊沉重,眉頭未曾舒展。盡管她已經盡力去修復與盧切扎爾之間的裂痕,心中依然無法擺脫那份不確定感。她盡可能地做到了最好的妥協,可是否能化解那道深深的鴻溝,依然懸而未決。
“但願,盧切扎爾還有點人情味,”貝爾特魯德輕聲自語,目光投向遠方,“如果她能看到我們為她送回博揚,或許還能達成一個和平協議。”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其中的擔憂和期待卻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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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貝在一旁冷哼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憤慨︰“按實際控制範圍劃分領地,我們已經吃虧了,她還想怎麼樣!難道,她真想取而代之?可她根本沒那個實力!”
貝爾特魯德並未回應,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盧切扎爾並不簡單,且她的執念也許比任何人都強烈。此時,艾麗莎貝塔走上前來,語氣略帶試探︰“公主,博揚依然不肯稱您‘監國夫人’。”她的目光中透出一絲無奈和疑慮。
“博揚老奸巨猾,他當然不會輕易改口。”貝爾特魯德背後傳來維奧朗的聲音,“他的態度不卑不亢,不過,我們並不是非得依賴他們承認我們的合法性。”
“比起盧切扎爾,我們其實更應該關注阿格妮!”艾麗莎貝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畢竟,阿格妮根本不願和我們接觸,而且眾所周知,她身後的是拜佔庭。”她的語氣越來越沉重,眼中的焦慮愈加明顯。
維奧朗微微點頭,沉默片刻後,輕聲說道︰“的確,阿格妮的態度一直令人費解。看起來,心懷不甘的她似乎還在等待某種機會。”
“朗希爾德,她怎麼樣?她依舊滯留在魯萊港麼?”貝爾特魯德目光銳利,語氣中透出一絲擔憂,“難道她還在堅持與古夫蘭聯手?”
“是的,朗希爾德仍然在魯萊。”艾麗莎貝塔的語氣變得更加低沉,仿佛面對一個無法避免的困境,“看樣子,古夫蘭和朗希爾德已經達成了某種合作協議,雖然具體內容尚不清楚,但他們的關系顯然越來越緊密。更糟糕的是,據加斯帕帶回的消息,古夫蘭似乎已經和駐扎在魯萊港的威尼斯海軍建立了良好的關系!”
“古夫蘭和威尼斯海軍建立了關系?”維奧朗頓時氣憤難當,咬牙切齒地說道,“看來,喬瓦尼從一開始就有意這麼布局!”
“不過,”艾麗莎貝塔繼續說道,“幸好,古夫蘭至少名義上已經臣服于您,雖然這只是表面的屈服,但總算在一定程度上暫時消除了與我們直接對抗的可能性。”
貝爾特魯德沉默片刻,心頭的焦慮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知道,若朗希爾德與古夫蘭聯手,自己對安托利亞的控制力將面臨更大考驗。朗希爾德的實力遠比盧切扎爾強,而古夫蘭表面上看似無害,卻也絕非善茬。
但貝爾特魯德迅速收斂了情緒,微微一笑,雖然她的心情並未因此得到多少緩解,但她仍然要裝出一份胸有成竹的態勢。貝爾特魯德轉身,面對著眼前的攝政府大門,眼中的疲憊稍顯明顯。她現在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得不可承受,然而她更明白,既然已走上這條路,就不能輕易回頭。
“走吧,我們進去吧。”貝爾特魯德輕輕嘆息,聲音低沉而堅定,“每天的政務紛繁復雜,忙不完的事務等著我們。無論面臨怎樣的挑戰,我們都必須保持冷靜。只有真正服務好整個領地的貴族和平民,才能削弱那些支持對手的勢力,才能鞏固我們的根基。”
貝爾特魯德邁步走向大門,身後跟隨的腳步聲緊密而有力。她的身影高挑而從容,然而那份隱匿在眼底的疲憊卻沒人能察覺。她深知,今天的每一項決策都可能影響未來的局勢,而眼前的挑戰也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隨著她的步伐漸行漸遠,艾麗莎貝塔和維奧朗以及其他隨行的官員們也紛紛踏入攝政府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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