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露水還沒褪盡，林陽的新餐車已經在三中後門吱呀作響。棗木車身嵌著黃銅鉚邊，三層抽屜式灶台上，秘制鹵汁在砂鍋里咕嘟冒泡——這是他用2000積分兌換的「江湖味」改裝版，系統提示里寫著︰「最樸素的煙火氣，藏得住最深的殺機」。
"瑤瑤，幫我遞把蔥。"林陽頭也不抬地揉著面團，余光瞥見斜後方梧桐樹影里的白襯衫。甦瑤總在這個時候出現，抱著牛皮紙檔案袋，指尖沾著晨露打濕的草葉——他知道那是她晨跑時采的薄荷葉，專門用來拌他新創的「荷葉糯米肉餅」。
"今天的肉餅餡..."甦瑤突然頓住，蔥白從指縫滑落。西北方向傳來三聲鴿哨，驚飛了電線上的麻雀。林陽抬頭，看見她攥著檔案袋的指節泛白，袖口滑落半截青色紋身，是他從未見過的纏枝蓮紋。
"叮——檢測到宿主心率異常，是否開啟危險預警？"系統在識海里炸響。林陽剛要開口，巷口突然涌進七個黑衣人，清一色的夜行衣染著鐵銹味，為首者腰間掛著唐門淬毒袖箭。
"甦掌門的千金，躲在市井賣肉餅，好雅興。"黑衣人甩開刀鞘，寒光映得鹵汁泛波。林陽下意識把甦瑤護在身後，掌心摸到餐車暗格里的剁骨刀——這是上周系統獎勵的「庖丁解牛刃」，說是能解百獸筋骨，此刻倒真派上用場。
"林陽，退後。"甦瑤的聲音突然變了調，帶著他從未听過的冷冽。檔案袋里滑落半塊碎玉，龍紋缺口處滲出暗紅，像是陳年血跡。她腳尖輕點餐車邊緣，蔥白般的手指駢成劍指，袖中暗器破空聲連珠響起，竟比他甩面團的速度還快三分。
黑衣人倒下三個時，林陽終于看清她後頸的胎記——是江湖懸賞令上「無常門」的蓮花印。三個月前他在夜市見過那張黃紙，懸賞十萬兩的「叛逃掌門之女」，此刻正踩著他的鹵汁砂鍋，發間簪子甩出淬毒銀針。
"瑤瑤你..."
"先顧好你的肉餅！"甦瑤旋身踢翻襲來的刀，順便把滾落的面團踢回案板，"火要過了！"林陽這才驚覺鍋里的鹵汁已經沸出白沫，慌忙轉小火，余光瞥見她發梢沾了血珠，卻笑得像他們第一次擺攤時，他把雞蛋灌餅煎糊的那個清晨。
黑衣人退到巷口時，遠處傳來警笛。甦瑤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塞進半塊龍紋玉︰"去城西老槐樹，找賣糖畫的周伯。"不等他反應，轉身躍入房頂，衣角掠過他新做的荷葉蒸籠，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凌晨六點，三中後門的隊伍照常排到街尾。林陽機械地給每個肉餅刷醬，耳邊還響著甦瑤最後那句話︰"別來找我，你這雙手該握鍋鏟，不該握刀。"可當他收攤時，發現蒸籠底壓著張字條，墨跡未干的「救我」旁邊，畫著他昨天新教她的小熊包子。
"系統，兌換追蹤符。"林陽攥緊玉玨，案板下的剁骨刀嗡嗡震顫。積分面板跳出紅色警告︰「消耗全部積分將重置擺攤等級」，他卻想起三個月前暴雨夜，甦瑤抱著發燒的他去醫院，路上買的那碗五塊錢的陽春面——湯里的蔥花，和今天清晨她遞的一模一樣。
城西老槐樹的糖畫攤前，周伯正在畫一條龍。看見林陽掌心的碎玉，老人突然打翻銅鍋，糖漿潑在地上，露出暗門機關︰"小子，你這肉餅味，可比無常門的毒藥香多了。"
地道里的油燈忽明忽暗，林陽背著改良版餐車——夾層里藏著鹵汁、面團，還有那把淬了薄荷汁的剁骨刀。轉角處傳來打斗聲，他听見甦瑤的悶哼，來不及多想，抄起滾燙的鹵汁鍋砸向黑衣人後頸。
"林陽你瘋了！"甦瑤倚在石壁上，肩頭插著半截袖箭，卻盯著他手里的鍋，"這鍋鹵汁煨了三天三夜..."
"先救人還是先救鹵？"林陽撕開她衣袖止血，看見傷口周圍泛著紫——正是他昨天試做的「三色堇肉餅」汁液顏色。突然明白系統那句「最樸素的煙火氣藏得住殺機」，原來甦瑤早就把解藥拌進了他的餡料里。
當第一縷晨光擠進地道時，林陽的新肉餅出鍋了。荷葉裹著糯米，中間藏著淬毒的唐門暗器——當然，還有他偷偷加的、甦瑤最愛吃的桂花蜜。遠處傳來無常門弟子的腳步聲，他把最後一口肉餅塞進她嘴里︰"吃完跟我回去擺攤，這次...換你當老板娘。"
系統提示在識海炸響︰「觸發隱藏任務——江湖煙火氣，獎勵永久綁定甦瑤的味覺記憶」。林陽笑了，他知道，這才是比任何積分都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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