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爬上青石板路，林陽的鐵鍋已經滋啦作響。油潑辣子的香氣混著臊子的焦香，在大學城後街蕩開時，甦瑤正踮腳往遮陽傘上掛新做的木牌——「林氏小吃•限定灌湯包」。
“瑤瑤，昨天抖音私信炸了。”林陽單手揉面，腕間的系統手環閃過微光，“魔都那家餐飲公司又發邀請，說願意出雙倍轉讓費接我們的配方。”面團在案板上摔出悶響，他垂著眼，“不過系統這周的定點任務……”
“知道啦，老地方。”甦瑤忽然湊近，指尖沾了點面粉戳他鼻尖，“大學城音樂節，兩萬學生的生意呢。”她晃了晃手機，屏保是去年他們在銀杏樹下的合影，那時她還是剛摘下校花頭餃的新生，他還是總被城管追著跑的無證攤販。
九點整，音樂節廣場的梧桐樹下，紅色餐車剛支起帳篷，穿漢服的姑娘們就圍了過來。“學長！昨天說的灌湯包真的有黑豬肉餡？”主唱系的陳琳琳舉著手機，鏡頭里是林陽上周在肛腸醫院門口擺攤的離譜視頻——那天系統任務突發，他對著排隊的肛腸科患者笑出酒窩︰“放心吃，咱家包子通便。”
“升級版。”林陽掀開竹蒸籠，十八道褶的湯包顫巍巍的，湯汁在薄皮下游走，“伊比利亞黑豬前胛肉，配雲南松露菌，湯汁是凌晨四點吊的老母雞高湯。”他遞過吸管時，袖口露出系統新獎勵的「頂級刀工」紋身，那是上周在健身房門口賣炸雞時，硬把健身教練饞成回頭客的代價。
甦瑤突然按住他手背。人群外，穿條紋poo衫的男人正舉著手機錄像——是三個月前炒了林陽的前老板，此刻鏡頭正對準價目表︰“家人們看清楚，大學生創業噱頭，灌湯包賣68一籠！”
“王哥好久不見。”林陽掀簾下車，手里還攥著 面皮的 面杖，“上次您說我被開除，今天要不要嘗嘗被開除員工的手藝？”他指腹輕壓湯包，湯汁立刻在面皮上洇出琥珀色的圓斑，“舉報電話在這兒，隨時歡迎食藥監來查。”
圍觀人群突然起哄。陳琳琳的鏡頭轉向甦瑤，校花正踮腳給外國留學生演示正確吃法︰“先開窗，後喝湯。”她卷著亞麻色長發的手指在蒸汽里發亮，去年她在雞蛋灌餅攤被拍的抖音，此刻正在廣場大屏循環播放——“全校男生的初戀，都在後街的煙火氣里”。
下午三點，系統手環震動。林陽躲到梧桐後，任務界面跳出鮮紅的倒計時︰【隨機任務︰三小時內售出300籠灌湯包，獎勵「魔都黃金地段商鋪使用權7日）」】。他望著攤位前的長隊，甦瑤正笑著給漢服社姑娘們編頭發，發間別著朵他今早買的芍藥。
“瑤瑤，其實……”
“其實你早就想好了。”甦瑤突然轉身，手里握著張泛黃的傳單，是去年他們第一次擺攤時手寫的“一元試吃”，“那天城管來追，你抱著鍋跑，我抱著錢箱跑，結果在巷子里撞進婚慶公司的喜宴——還記得嗎？”
林陽笑出聲。那天他們誤打誤撞給新郎新娘做了臊子面，結果喜宴變成了小吃攤，系統獎勵的「特級調味」就是那時拿到的。他摸出兜里的銀杏葉書簽，背面是甦瑤去年寫的︰“擺攤不是終點，是我們的起點。”
暮色漸濃時，300籠湯包售罄的提示音響起。王哥舉著空飯盒擠到 front︰“小子，加盟店算我一份！”林陽還沒開口，甦瑤已經遞上合同︰“加盟費一元，條件是——以後不準說我家陽陽壞話。”
夜風卷起梧桐葉，系統手環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圖。魔都外灘的坐標閃爍著金光，備注欄寫著︰【宿主是否啟用7日商鋪？警告︰超時未歸，所有擺攤技能清零】。林陽剛要觸踫，甦瑤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向廣場中央——不知誰點亮了千盞孔明燈，每盞燈下都系著張紙條︰“謝謝林老板的包子，治好了我的考前焦慮”“瑤瑤學姐的雞蛋灌餅，是我考研時的能量站”。
“明天早市，老地方見？”甦瑤晃了晃手里的面粉袋，發間的芍藥沾了湯汁的香氣。林陽點頭，手環的紅光漸漸轉成暖黃，新的任務彈出︰【日常任務︰為失眠的環衛工老張留一籠湯包，獎勵「母親的手 面秘方」】。
夜市收攤時，陳琳琳的抖音更新了︰“誰說校花擺攤只是噱頭？我親眼看見，他們把夢想，包進了每一個湯包的褶里。”視頻最後，是林陽給老張遞湯包皮的背影，甦瑤在旁往老人保溫杯里添熱水，蒸汽朦朧中，兩人的影子疊成小小的、溫暖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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