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收攤時，林陽的不銹鋼餐車已經冒了三次火星。甦瑤握著竹柄毛刷，替他擦去面板上的豆沙漬，袖口滑落時，腕間那道淡青色的疤痕又深了些——今早替他擋下失控的油鍋時留下的。
"明天該換多功能餐車了。"林陽晃了晃系統界面，5650積分在屏幕上跳得刺眼。三天前在財經大學賣熊貓包，高冷校花主動加微信的消息還沒刪，此刻卻被甦瑤用竹蒸籠扣住的手吸引了全部注意。她總說疤痕是小時候爬樹摔的，可他分明記得上周黑衣人追至巷口時，她揮出的柳葉刀弧度，和這道疤的走向分毫不差。
"先吃飯。"甦瑤掀開竹簾，晚風裹著槐花香氣涌進臨時搭的雨棚。青瓷碗里的剁蕎面冒著熱氣，面條切口整齊如刀削，正是他上周在孟記老鋪偷師的手藝。可當筷子夾起面片時，林陽忽然頓住——碗底沉著半片褪色的竹牌，紋路竟與甦瑤頸間紅繩系著的玉佩一模一樣。
"系統任務更新了。"甦瑤低頭喝豆漿，睫毛在路燈下投出小片陰影，"明天去城西老槐樹，說有"江湖食客"等著嘗鮮。"她說話時，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竹牌邊緣，那里刻著極小的"無咎"二字，正是三天前黑衣人嘶吼著的名字。
林陽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的郊游。那時甦瑤還是轉校生，白襯衫被雨水浸透，卻在他被匕首抵住喉嚨時，徒手捏斷了對方的腕骨。"我爹說，江湖人最饞煙火氣。"她當時擦血的動作，和現在擦蒸籠的模樣重疊在一起，"所以你做的每個包子，都要捏十八道褶——像我小時候在山莊疊的千紙鶴。"
夜市的最後一盞燈熄滅時，系統突然叮咚作響。【檢測到宿主觸發隱藏劇情•無咎令】的彈窗炸開，林陽看著懷里昏睡的甦瑤，她頸間玉佩正發燙。竹牌上的刻痕在月光下浮現出新的紋路，分明是杭城曉風柳岸的地圖，正是去年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明天做竹蓀雞湯包吧。"林陽替她掖好外套，指尖觸到她後腰的舊傷——那是上周替他擋鋼管時留下的。餐車改造圖紙在兜里沙沙作響，他忽然明白，那些系統強制的擺攤地點，從來不是巧合。從京州大學到城西老槐，都是甦瑤逃亡時走過的路。
五更天的露水爬上蒸籠，林陽揉面的手忽然頓住。窗外閃過三道黑影，正是上周在巷口見過的玄色勁裝。他摸向枕頭下的餐車圖紙，背面不知何時多了行小楷︰"無咎門弟子擅易容，唯懼槐花香。"
懷里的甦瑤翻了個身，無意識地攥緊他的衣角。案板上的面團突然裂開，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銅鑰匙——和系統新獎勵的"白銀寶箱"嚴絲合縫。林陽輕笑一聲，終于懂了系統的"日收入翻倍卡"為何總在甦瑤在場時觸發。
晨光刺破雨棚時，不銹鋼餐車上多了串槐花。林陽哼著跑調的曲子揉面，眼角余光瞥見街角槐樹後閃過的黑影。他故意把竹蓀剁得極響，驚飛了樹上的麻雀——就像三個月前，故意在甦瑤的儲物櫃塞情書，逼她露出破綻。
"要加辣嗎？"他轉頭問剛坐下的灰衣老者，對方袖中寒光一閃。甦瑤端著熱湯從後廚出來的瞬間，林陽突然把整罐辣椒油潑向老者面門。竹簾後傳來兵刃相交的脆響，他看見甦瑤揮出柳葉刀的剎那，發間銀鈴響得歡快——那是他們第一次在夜市出攤時，他偷偷系上的。
"老規矩，打贏了才能吃包子。"林陽把新出籠的竹蓀包擺在戰況正酣的兩人中間，熱氣騰騰的白霧里，甦瑤回頭看他的眼神，終于不再是轉校生的疏離。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恭喜宿主激活"江湖煙火"支線，甦瑤好感度+50】
晨光里，林陽數著新得的800積分，忽然覺得比賺到翻倍的塊更開心。他看著甦瑤和黑衣人過招時翻飛的裙角，終于敢確定——這個總說"擺攤只是副業"的姑娘，早把他的每個包子，都當成了江湖里的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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