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晚風卷著槐花香，林陽的三輪車吱呀停在財經大學後巷。車斗里的鐵板還滋滋冒著熱氣，最後兩張雞蛋灌餅在暮色里泛著金黃，甦瑤正低頭給最後一位顧客打包，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晃著，發梢沾著蔥花的香氣。
"瑤瑤姐明天還來嗎？"戴眼鏡的女生接過塑料袋，眼楮亮晶晶的，"我們宿舍都商量好了，要給你做個應援燈牌！"
甦瑤抬頭笑的時候，林陽正巧掀開保溫桶——紅豆粥的甜香混著她的聲音涌出來︰"明天去老地方，記得帶學生證，第二份半價。"話音未落，巷口的路燈突然爆閃，三道黑影挾著腥風撲面而來。
林陽的系統警報在耳邊炸響。他下意識把甦瑤拽進懷里，後背撞上三輪車的鐵板，滋滋聲里聞到皮肉焦糊的味道。寒光掠過眼前的剎那，甦瑤突然扭身，指尖竟彈出三寸青鋒！
"找死。"她低叱聲如冰錐，林陽這才驚覺懷里的姑娘腰身緊繃，像蓄勢待發的獵豹。三年前在城中村撿到的"失憶少女"，此刻衣擺翻飛間露出腰間纏著的九節鞭，正是上個月他在舊貨市場淘到的老物件——當時甦瑤盯著鞭柄上的纏枝蓮紋，指尖都在發抖。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目標會反抗。為首者袖中甩出鎖鏈，卻被甦瑤反手纏住手腕，青鋒順著鎖鏈滑向咽喉。林陽趁亂摸向三輪車底——那里藏著系統上周獎勵的"防身辣椒粉"。可不等他摸到罐子，巷口突然傳來笛哨聲，三道黑影驟然後撤，漫天銀針裹挾著傳單撲面而來。
"掌門令，速歸。"傳單上血字未干，甦瑤的青鋒當啷落地。林陽這才發現她虎口在滲血，剛才那招分明用了狠勁，卻在最後關頭偏了半寸。
"他們......是你師門的人？"林陽攥緊她發抖的手，觸到腕間跳動的脈搏。三年來第一次，他看清她眼底的驚惶——不是恐懼，是困獸被扯斷鎖鏈的痛。
夜市的喧囂從巷口漫過來，三輪車的鐵板漸漸冷卻。甦瑤忽然蹲下身，指尖撫過地上的傳單，纏枝蓮紋在月光下泛著幽光︰"十年前，我爹把我塞進運菜的貨車。他說......江湖太髒，要我在市井里活到二十歲。"
林陽喉嚨發緊。他想起上個月她對著電視里的武俠片發呆，筷子在湯碗里攪出漩渦；想起她總在月圓夜繞著城中村跑圈，回來時布鞋沾著露水和草屑；更想起昨夜他撞見她在陽台舞劍，月光順著劍鋒流成河，而她轉頭看見他時，眼里的光突然熄滅。
系統突然叮咚作響。林陽點開界面，"追蹤任務"幾個血字在眼前跳動︰【檢測到宿主關聯人物面臨危機，消耗1000積分解鎖"江湖地圖"，是否確認？】
"確認。"他咬著牙點下去，三年攢的積分瞬間清零。全息地圖在眼前展開，紅點正從城西客運站向西南移動——那是甦瑤剛才交手時，黑衣人身上掉落的香囊味道。
"我跟你一起去。"林陽扯下圍裙，露出里面穿著的"夜市守護神"t恤——上周系統獎勵的，說是能防小刀劃傷。甦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薄繭蹭過他擺攤磨出的水泡︰"瑯䧧X .....掌門要聯姻。他們說我是聯姻的籌碼。"
三輪車在夜色里疾馳。林陽單手騎車，另一只手被甦瑤攥得生疼。路過城中村時，他忽然拐進巷口，從床底拖出那個銹跡斑斑的鐵皮箱——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三年來的擺攤記錄，每張便簽都寫著"瑤瑤喜歡的口味"。
"帶著。"他把箱子塞進車斗，發動時听見甦瑤輕聲說︰"其實......我爹的纏枝蓮紋，繡在門主令上。"
城西客運站的燈光刺破黑暗時，林陽的系統突然彈出新任務︰【特殊食譜"勇氣肉夾饃"已解鎖，食材︰三年攢下的1000積分，心意︰宿主的決心。是否制作？】
"坐！"林陽吼出聲，余光看見甦瑤眼里的淚光。鐵板在月光下重新發燙，他想起第一次擺攤時，她蹲在旁邊教他揉面，說"面團要像揉星星，軟乎乎的才會發光"。
當肉夾饃的焦香漫過站台時，三個黑衣人正押著甦瑤往面包車里推。林陽抄起鐵板沖過去，滾燙的面餅拍在第一個人臉上，系統提示音同時炸響︰【勇氣肉夾饃生效，目標眩暈30秒！】
甦瑤的九節鞭終于甩開。林陽看見她發間的木簪斷裂，長發散落如墨，卻在轉身時對他笑︰"躲我身後，你負責香迷糊他們。"
凌晨三點，開往西南的國道上，三輪車的馬達聲格外響亮。甦瑤抱著裝肉夾饃的保溫桶，忽然輕笑︰"其實剛才......我用了三成力。"
林陽瞥她一眼，發現她睫毛上沾著辣椒粉，卻笑得像三年前那個偷喝他紅豆粥的姑娘︰"下次用十成，老子的鐵板給你當盾牌。"
系統在這時彈出新界面︰【江湖篇正式開啟，宿主獲得"市井食神"稱號，可在江湖地圖任意地點擺攤。當前任務︰在瑯䧧X繳矯胖Ю餛鷦綺吞 謎潑懦 ⑹裁唇 quot;人間煙火"。】
甦瑤忽然指著前方︰"停車！那里有片竹林......像我小時候練劍的地方。"林陽剎車時，看見她從口袋里掏出半張傳單，血字已經暈染，卻在月光下顯出隱藏的墨跡——是個歪歪扭扭的"逃"字，落款是"父字"。
三輪車的鐵板再次燒熱時，東邊天際泛起魚肚白。林陽把最後一個肉夾饃遞給甦瑤，看著她咬下時眼里的光，忽然覺得懷里的系統面板發燙。
那是三年前的新手禮包，至今未拆。他輕輕點開，泛黃的羊皮紙上寫著︰【致林陽︰當你看見這行字時，應該已經遇到那個愛吃紅豆粥的姑娘。別害怕，市井煙火氣，最是破萬法。】
晨霧里，甦瑤的笑聲清脆如鈴。林陽望著她發間重新別上的木簪——這次是用鐵板邊角料削的，纏著擺攤用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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