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露水還沒散盡，林陽已經在案板前揉第三團面了。竹簾上碼著昨晚甦瑤炒好的岐山臊子，肥瘦相間的肉丁浸在紅油里，蒜苗碎和木耳絲星星點點，隔著紗布都透出勾人的香氣。
“瑤瑤，把曬好的青椒面拿過來。”林陽甩了甩手腕，面團在掌心轉出漂亮的弧線。系統綁定三年，他的刀工早練得比修真界飛劍還利落，但每次熬臊子總讓媳婦掌勺——甦瑤炒的臊子總帶著娘家曬的槐花蜜的甜，是系統菜譜里沒有的獨家秘方。
鐵皮棚外突然響起三輪車突突聲。“林老板！”穿藍布衫的王大爺扛著半袋土豆撞進來，“可算趕上了！昨兒我那在省城當教授的佷兒視頻，非讓我帶十份臊子面！”老人抹著汗，從懷里掏出保溫桶，“特意帶了家里新打的菜籽油，你給炒臊子時添兩勺？”
林陽剛要接話，兜里的系統突然震動。【叮！隨機任務觸發——今日午時前賣出108碗油潑臊子面，獎勵︰修真界靈泉水100可提升食材靈韻）】
甦瑤從灶台後探出頭，眼楮亮晶晶的︰“上次擺攤遇見的白胡子老道說咱們的面有靈氣，敢情系統要往修真界發展？”她快手快腳地支起第二口鐵鍋，灶膛里的火苗舔著鍋底，“放心，咱這老地方，一到飯點能把整條街香迷糊咯。”
七點整，鐵皮棚外掛起的紅布簾剛掀開，熟客們就踩著晨光涌進來。穿校服的姑娘踮著腳喊︰“林哥，加份煎蛋！”騎三輪車的大叔嗓門震天︰“瑤瑤，多擱點辣子！”最絕的是巷口修鞋的老李頭，端著碗蹲在棚子邊，吸溜一口面就喊︰“這臊子香得，我那癱瘓三年的老伙計聞著都能下床！”
十點半，案板上的面劑子只剩最後兩根。林陽擦著汗往鍋里下面，忽然瞥見巷口閃過道青衫人影——是上個月在白雲山擺攤時遇見的修真者。那老道當時連吃三碗面，臨走時塞了塊刻著符文的玉佩，說“有緣再見”。
“道友留步！”青衫人快步上前，腰間玉佩泛起微光，“貧道尋遍三十六個小世界，終于找到這縷臊子香！”他盯著鍋里翻滾的面條，喉結滾動，“貴位面的靈氣竟藏在煙火氣里？”
林陽和甦瑤對視一眼。系統綁定以來，他們遇見過追著攤子跑的美食博主，見過跨省叫跑腿的土豪，卻頭回踫上修真客。甦瑤舀了勺滾油，滋啦一聲潑在秦椒面上，香氣轟然炸開︰“道長要不坐下嘗嘗？今兒的臊子加了秦嶺野山菌。”
青衫老道當場盤腿坐下，接過面碗時指尖發抖。第一口臊子入口，他渾身泛起微光，白發竟隱隱透出青色；第二口面條下肚，背後浮現出若隱若現的八卦陣；待喝完最後一滴面湯，老道突然起身作揖︰“多謝施主！貧道卡在元嬰境三十年，竟被這碗面破了心魔！”
話音未落，系統提示音瘋狂響起。【叮！特殊顧客觸發隱藏任務——為修真界開通位面外賣！當前進度︰11000】【叮！靈泉水已到賬，可注入食材永久提升品質】
棚外突然傳來剎車聲。三輛貼著“餓了麼”貼紙的電動車魚貫而入，帶頭的騎手摘下頭盔直喘氣︰“林老板！您猜怎麼著？有顧客在修真界定位點了三十碗面，備注要‘帶靈氣的臊子’！”他晃了晃手機，訂單地址赫然寫著“白雲山玉虛觀”。
甦瑤噗嗤笑出聲，往保溫箱里墊了層靈泉水浸潤的棉布︰“早給你們備好了。記得告訴道長，下回想吃新菜式，讓他帶兩株千年靈參當食材費。”
暮色漸濃時，鐵皮棚的營業額突破了五位數。林陽數著鈔票，忽然發現系統面板多了行小字︰【位面美食認證中...檢測到修真界靈氣適配度99，明日攤位將隨機刷新至玉虛觀山腳】
“咋辦？”甦瑤咬著冰棍，眼楮卻彎成月牙，“明天要去修真界擺攤了，臊子要不要多炒兩鍋？”
林陽望著她沾著辣子的嘴角，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他在城中村擺攤被城管追，是甦瑤舉著油紙傘沖出來，把最後一碗臊子面扣在自己頭上當掩護。現在她腕上還戴著那時撿的銅鐲子，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炒！”林陽攬過媳婦的肩膀，“順便把咱爸釀的柿子醋裝兩壇。修真界的仙人，說不定就好這口酸。”
棚外的蟬鳴漸歇，遠處白雲山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鍋里的臊子又滾了開，紅油咕嘟咕嘟冒著泡，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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