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爐上的鐵鍋騰起青煙時，林陽正握著 面杖給面團收尾。西北的夜風裹著槐花香，混著案板上剛曬好的秦椒面，在“林記小吃攤”的帆布篷下織成一張饞人的網。甦瑤蹲在煤爐旁煽火，藏青色圍裙兜著碎金似的蔥花，耳後別著朵白天從集上買來的野茉莉——這是她來鎮上三個月，頭一回打扮得像個尋常姑娘。
“陽哥，面劑子醒好了。”甦瑤的聲音帶著西北姑娘特有的脆亮，指尖沾著面粉戳了戳面團，“今兒這潑油的火候……”話沒說完，巷口突然傳來青磚碎裂的脆響。
林陽手一抖，秦椒面撒了半把在案板上。三個月前那個血月之夜的記憶突然涌上來——甦瑤擊退黑衣人時，袖口翻飛的銀線繡著他從未見過的雲紋，像極了今日早市上老貨郎叫賣的西域織錦。
“收攤。”甦瑤突然起身，圍裙下露出半截皮質護腕，正是三天前他在她包袱底見過的舊物。巷口陰影里晃出三道黑影，為首的腰間纏著淬毒的軟鞭，鞭梢在月光下泛著青芒。
“瑤瑤，你先走。”林陽摸向灶台下的剔骨刀，掌心沁出的汗沾濕了刀柄。系統面板突然在眼前炸開︰【緊急任務︰保護甦瑤！限時一炷香，完成獎勵︰敦煌月牙泉秘制鹵水配方可解百毒）】
甦瑤突然笑了，指尖掠過護腕上的雲紋，軟鞭破空聲近在咫尺時，她旋身踢出的木凳精準卡住對方手腕。林陽看清了，那招式是三個月前他教她剁蕎面時，她偷師的“連環刀”步法。
“愣著干嘛！”甦瑤甩飛第二個黑衣人，發絲間的茉莉跌進面盆，“把剛炒的辣子潑上去！”
林陽猛地醒悟。案板上剛出鍋的油潑面還騰著熱氣，三碗面碼著翠綠的蒜苗、金黃的豆芽，中間堆著紅亮的青椒面。他抄起滾燙的鐵鍋，熱油“滋啦”澆在面上，辣椒的焦香混著醋酸瞬間炸開——這是他改良的岐山臊子面，特意多加了二兩鎮窖二十年的柿子醋。
“咳咳……”沖在最前的黑衣人被酸霧嗆得踉蹌，軟鞭脫手甩出。林陽趁機甩出案板上的面粉袋，白茫茫一片糊住對方視線，反手將滾燙的面湯潑向對方下盤。系統提示音在耳邊炸響︰【宿主首次使用食物攻擊，解鎖隱藏技能︰百味困龍陣！】
“好樣的！”甦瑤旋身踢飛最後一人，護腕上的雲紋突然亮起。林陽這才發現，她腳邊散落的面湯竟在青磚上凝成冰花——三個月前她總說“西北水冷”，原來不是畏寒，是怕暴露內力。
“對不起。”甦瑤背過身，聲音發顫，“我爹說江湖太髒，不讓我踫刀……可今天差點連累你。”
林陽扯下圍裙擦手，案板上的油潑面還冒著熱氣。他舀起一勺面湯吹涼，遞到她唇邊︰“記得第一次給你煮面嗎？你說辣子不夠，偷偷往湯里加了三把秦椒。”那天的晚霞也是這樣紅，她蹲在灶台邊咳得眼淚直流，卻死活不肯承認怕辣。
甦瑤突然轉身，眼角泛著水光︰“他們是天山派的人，來找‘雲紋護腕’……”話音未落，巷口傳來馬蹄聲。林陽瞥見她腕間的雲紋突然與自己系統面板上的敦煌地圖重疊，心念一動，將最後半碗面湯潑向夜空。
奇跡般的，面湯竟在月光下凝成冰晶，映出天山派徽記的倒影。系統叮咚作響︰【檢測到西域武學共鳴，獎勵提前解鎖︰大漠駝鈴餐車可移動灶台+防御陣法）】
“原來你的系統……”甦瑤愣住。林陽笑著把她推進新出現的木質餐車，車轅上的駝鈴刻著飛天紋，正是她護腕上的雲紋。煤爐突然自動起火，案板上升起半透明的陣法屏障，將追擊的黑衣人擋在三尺外。
“吃面。”林陽快手快腳煮了兩碗酸湯面，面湯里飄著系統剛獎勵的月牙泉鹵水。甦瑤咬開溏心蛋，蛋黃混著辣油在舌尖炸開，突然噗嗤笑出聲︰“還是這麼酸。”
“酸才醒神。”林陽望著遠處漸退的馬蹄聲，系統面板顯示任務完成度99——最後1，大概是甦瑤沒說出口的那句“謝謝”。他舀起一勺面湯潑在餐車轅上，駝鈴突然響起古老的調子，像是千年前絲路商隊的歌謠。
“明天去敦煌擺攤吧。”林陽收拾著碗筷，案板上的青椒面在月光下紅得發亮，“听說那兒的月牙泉，魚都長得像彎刀。”
甦瑤低頭吃面，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林陽知道，她腕間的雲紋正在發燙，那是江湖在召喚。但此刻煤爐的火光映著她耳後殘留的茉莉，他突然覺得，這碗帶著醋香的江湖，或許沒那麼可怕。
【系統提示︰檢測到宿主情感共鳴，獎勵永久技能——以食為刃所有菜品附加10破甲效果）】
夜風掠過帆布篷，“林記小吃攤”的幌子獵獵作響。遠處傳來駝鈴聲，混著未吃完的油潑面香，飄向更深的夜色里。
本章完，201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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