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晚風卷著槐花香氣，林陽推著改裝過的三輪車拐進魔都大學後街時，車斗里的竹蒸籠正滋滋冒著白霧。甦瑤扎著利落的高馬尾，校服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露出鎖骨處淡粉色的草莓印——那是今早他幫她系圍裙時蹭到的醬汁。
"今天做了熊貓包？"後視鏡里，女孩正把最後一團面劑子捏成圓滾滾的耳朵，指尖沾著可可粉，在夕陽里泛著柔光。林陽喉結動了動，想起凌晨四點陪她在廚房試造型，她踮腳往他鼻尖抹面粉的模樣。
"再加三個紫薯餡的。"甦瑤突然抬頭，杏眼亮晶晶的，"系統剛提示，買夠兩百個造型包解鎖酸辣粉秘方。"車把猛地晃了晃，林陽想起上周在京州大學賣烤鵝腿時，她被三十多個男生圍堵要微信的場景。魔都大學可是出了名的"校花搖籃"，听說新生報到時，校貼吧曾為爭"第一校花"吵到服務器癱瘓。
六點整，後輪剛碾過老槐樹的影子，蒸籠蓋"嘩"地掀開。穿漢服的女生"哇"地尖叫，舉著手機沖過來︰"甦學姐！上次在圖書館見過你！這個熊貓包的竹子是菠菜汁染的嗎？"林陽快手快腳遞出牛皮紙餐盒，瞥見女孩腕間紅繩——正是上周他親手編的平安結。
"瑤瑤！給我留五個熊貓包！"體育系的大高個扒著車架喘氣，t恤後背洇著汗漬，"我們籃球隊打賭，誰能拍到你笑的照片就免訓練！"甦瑤低頭給包子點腮紅，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陰影︰"陸學長上次說要追十條街，結果呢？"她指尖一挑，白面劑子在掌心轉成胖乎乎的小狗，黑豆豆眼楮正好對上林陽的目光。
七點半，蒸籠漸漸見底。林陽擦著額頭的汗，忽然听見人群騷動。穿香奈兒套裝的女生分開人牆，卷發在路燈下泛著栗色光澤——是傳聞中魔都大學第一校花陳詩雨。她盯著甦瑤手里的最後一個熊貓包，涂著人魚姬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愛馬仕包︰"這個包，我用演唱會vip票換。"
"不賣。"甦瑤把包子塞進林陽手里，指尖在他掌心撓了撓，"這是給我家攤主的獎勵。"周圍響起起哄的口哨聲，林陽耳尖發燙，想起凌晨她趴在他肩頭說的話︰"他們總說校花就該端著，可我就想當會捏包子的俗人。"
系統突然叮咚作響。【叮！今日銷售額突破2888元，觸發隱藏任務︰為特殊顧客定制早餐。】甦瑤掏出手機的瞬間，林陽瞥見她屏保——是上周在農村大集，他蹲在地上給她系鞋帶的背影。"特殊顧客...不會又是哪個校董吧？"她歪頭咬吸管，奶茶珍珠在唇間晃啊晃。
夜市收攤時，月亮爬上鐘樓。林陽蹲在路邊給三輪車打氣，甦瑤突然從背後環住他脖子，發間沾著槐花的甜香︰"今天有個穿旗袍的奶奶說，我們讓她想起五十年前的自己。"她指尖摩挲著他後頸的小痣，"她說，那時候在弄堂口賣粢飯團，爺爺每天都來幫她推車子。"
輪胎" "地鼓起來，林陽轉身把她圈在車架和自己之間。遠處便利店的燈光漏過來，照見她睫毛上未干的汗珠。"明天去老弄堂擺攤吧。"他低頭吻去她鼻尖的面粉，"系統新給的酸辣粉秘方，該讓老味道見見世面了。"
三輪車吱呀碾過石板路，車斗里的竹蒸籠還殘留著余溫。甦瑤靠在他後背，听著他心跳混著夜市的喧囂，忽然輕笑出聲。那個總說"校花不該擺攤"的教導主任，今天偷偷讓女兒買了十個熊貓包——此刻正躺在她的帆布包里，袋口露出半張手寫的字條︰"丫頭，下次給我留兩個紫薯餡的。"
晚風裹著遠處的蟬鳴，林陽哼起今早她在廚房哼的小調。三輪車轉過街角時，路燈次第亮起，照亮車斗里歪歪扭扭的木牌︰"瑤瑤的蒸籠鋪——只賣給會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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